掌燈判官!
圖奴的哨探扮作樵夫,在香織山上打探消息,恰逢徐誌穹和洪華霄也在山上查探地勢。
他隱約聽到了有人說話的聲音,想上前查探一番,剛走到附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這香織山上,會不會也有千乘國的哨探?
要是遇到了他們的哨探該怎麼辦?
一個兩個倒也無妨,千乘人也不禁打。
但若是遇到一隊巡哨,這條命怕是要賠在這裡了。
就算沒丟了性命,落下一身傷,回到軍中也是累贅。
不能打仗,沒有戰功,千乘國的金銀和女人也搶不到,這一趟卻不是吃了大虧?
不往裡走了!這香織山沒有水,本來也不是什麼緊要地方!
見那哨探走遠,洪華霄現出身形道“這人怎麼突然走了,本來還想陪他好好耍耍。”
徐誌穹沒作聲,他對那哨探用了惡念之技。
洪華霄也沒在那哨探身上多做糾結,她仔細研究了香織山的地勢,認為這裡能藏得住一萬人馬,但需要把她手下的弟子帶來,至少要帶五十個,還得是修行最高的。
徐誌穹趕緊找到了陶花媛,從神臨城帶五十個人來絕非易事,況且隻有一天一夜時間。
陶花媛讓徐誌穹先去神臨城找人,把人都找齊了,集中在神機司。
陶花媛這廂召集所有黑鹿城的陰陽師,加上楊武,一起設置搬運法陣,中途分三個落點,用了將近一天時間,把五十名巫道修者,從神機司帶到了黑鹿城。
洪華霄帶著這五十人,從城門開始布置法陣,一直布置到山下,待餘杉定下潛伏地點,洪華霄又在山上布置下了層層偽裝。
期間圖奴哨探幾次來查探,都被洪華霄用幻術騙了過去。
徐誌穹這廂也加緊部署,他先按照洪振基的身形做了個傀儡。
傀儡這東西好,無論受了多大的驚嚇,都不會逃跑。
戰場上也不需要“洪振基”做多餘的事情,在輦車上坐著就行了。
唯一的難處是時間太短,容貌上做的不像。
不像沒關係,徐誌穹有幻術,借著幻術遮掩,哪怕相距三尺之內,也看不出絲毫破綻。
作為鬱顯皇的衛尉,巾青大部分時間都生活在皇宮裡,經驗並不多,徐誌穹還要給巾青講解戰術,就熊神道做一些專門應對。
除此之外,徐誌穹還和叢銘製定了一些特殊戰術,用來防備突如其來的強敵。
叢銘擅長挫敗敵軍鬥誌,同時擅長用悚息和攻心之技單殺敵軍主將。
徐誌穹擅長偷襲,且手段繁多,儘量要等在叢銘完成初步牽製後再出手。
現在可以確定,圖奴軍中有一個凡塵之上的高手,但這個凡塵之上的高手未必敢出全力。
徐誌穹也留下一張底牌,他讓洪華霄和餘杉一起躲在半山之中,不要輕易出手,如果對方出現了凡塵之上的角色,再讓洪華霄突襲。
洪華霄有千乘種血,雖然實力沒有完全恢複,但她在千乘的土地上,可以不受限製的發揮。
與此同時,崔洛賢也做了最壞的打算,如果交戰之後,千乘軍在短期內出現陣型崩潰,他額外準備了五千大軍,施展行伍之魂,全力抵擋圖奴大軍。
行伍之魂,以行伍血肉之軀,凝聚兵主蚩尤之魂,與敵軍廝殺鏖戰,己不退,敵不退,己不逃,敵不逃,唯有一決生死。
技法的關鍵是全體將士的戰鬥意誌,如果有超過一半的軍士怯戰,行伍之魂會自動瓦解,全軍還會遭到嚴重反噬。
對於千乘軍士的戰鬥意誌,崔洛賢還是有點數的。
丟盔棄甲,是千乘軍的本色,跪地求饒,是千乘軍的襟懷。
不到萬不得已,崔洛賢絕不會動用行伍之魂。
一切準備就緒,黃昏時分,餘杉在巫道修者的掩護之下,率領騎兵悄無聲息來到了半山。
等了有半個時辰,圖奴大軍向城下推進,站在城頭上的牛玉賢,再次看見了那架讓他毛骨悚然的床弩。
崔洛賢命令擊鼓,黑鹿城敞開城門,放下吊橋,兩萬大軍陣列整齊,來到城外。
徐誌穹指揮著侍衛,抬著輦車,把“洪振基”的傀儡抬了出來。
剛到城門附近,忽聽秦燕喊了一聲“這,這個不成。”
“什麼不成?”陶花媛抬頭看了一眼,皺眉道,“這也太敷衍了。”
徐誌穹一回身,但見輦車上坐著的傀儡,掛著粗陋不堪的五官,一看就是畫上去的。
這什麼情況,我的幻陣失效了?
徐誌穹趕緊吩咐眾人把輦車抬到一旁,趁著敵軍沒注意,立刻給傀儡補妝。
補好了幻陣,秦燕看不出破綻,陶花媛也沒看出化解幻陣的方法,眾人滿意點點頭,侍衛們又把傀儡抬到了門口。
距離城門還有二十步,傀儡臉上的幻術突然消失不見,又露出來那張做工粗糙的麵容。
秦燕愕然,不解其中緣故。
陶花媛皺眉,似乎意識到了什麼。
軍陣就快列成了,“洪振基”版傀儡卻還見不得人!
徐誌穹大驚,也顧不上挪動輦車,且讓人先用旌旗把洪振基遮住,他直接跳上輦車補妝。
補了半響,徐誌穹的幻陣居然沒有生效!
這到底是什麼緣故?
馬上就要開戰了,這傀儡居然不能用!
陶花媛扔出一縷花瓣。
花瓣隨風飄灑,似乎與陶花媛之間毫無感應。
“賊小子……”陶花媛看向了徐誌穹。
徐誌穹看了看陶花媛,轉臉看向了已經站在城外的崔洛賢。
崔洛賢神情不變,臉頰在一陣陣顫抖。
他適才用了勵軍之技,在交戰之前,這是兵道修者的固定操作。
可現在,千乘士兵腿在打顫,手在發抖,可以確定的是,勵軍之技沒有產生任何效果。
崔洛賢回過了頭,看了徐誌穹一眼。
徐誌穹想用傳音牌傳音,卻沒有收到任何回應。
傳音牌也失效了。
崔洛賢沒有說話,隻做了口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