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徐誌穹隻是一隻螞蟻,怒祖也不想在踩死螞蟻之前,再被螞蟻咬一口。
徐誌穹確實想著再咬怒祖一口,可窮奇已經想不到反擊的手段了。
“意殺之技每天至多用一次,就算我把銘心刻骨之技教給你,你也不可能改變怒祖的記憶,你這廂還能有什麼技法可用?
可惜你萬法自然之技學的不精純,不然還能再拚幾合,聽我一句話,給他磕個頭,他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先想辦法活下來再說。”
徐誌穹在心底嗤笑一聲“他若是把我變成個傻子呢?”
“變成個傻子也無妨,好歹……”
“好歹你是活下來了。”
“我活下來有什麼不好,我肯定會為你報仇,我用真神之名發誓。”
怒祖抬起衣袖,仔細注視著徐誌穹的每一個動作,卻還不忘了分散徐誌穹的注意“你當真執迷不悟麼?隻要低頭向我認個錯,我可以既往不咎……”
徐誌穹笑道“說實話,你是不是特彆憎恨我?”
怒祖眼角一垂,沒有作聲。
徐誌穹接著說道“你在大宣興風作浪,把皇帝都拉到了你道門之下,結果昭興帝被我殺了!
你在冥界生出事端,焦烈威、杜春澤都和你道門頗有淵源,他們兩個也被我設計殺了,
你拉攏了三品判官龍秀廉,這廝為你做成過不少事,他也被我殺了,
你得力乾將公孫文,被我騙到千乘國,死在了洪俊誠手裡,
你在千乘國留下的悍將袁成鋒,被我殺了!
你把饕餮帶到了凡間,中了我的蠱毒,被生克雙宿煉化了!
洪俊誠積攢了七百多年的怨氣就快散儘了,
大宣的怒夫教也快被鏟除乾淨了,
而今就連梁孝恩都被我殺了!
段子方!怒祖!我處處與你為敵,你是不是特彆恨我?”
怒祖神色平靜“這番話既是說完了,想必你也暢快了許多,你既是暢快了,我便成全於你,
我知你地府路熟,但我不會送你去地府,我給你找個新的歸宿,讓你不知痛楚,不受煎熬,不知喜怒,不知悲歡,凡塵牽絆,與你再無瓜葛!”
徐誌穹猛然抬起頭,注視著怒祖。
怒祖回望著徐誌穹,察覺他又要動用念術。
他身體裡的那個特殊的存在,讓他能用處不屬於他位格的念術。
那個特殊的存在到底是什麼?
且看他這一招的成色,就能看出個分明!
“我再讓你出手一次,看看你有多少本事!”
怒祖做好了接招的準備,不想徐誌穹突然掏出個瓶子,將全部力量注入到瓶子當中,拔掉瓶塞,將瓶子裡的技法釋放了出來。
白瓷瓶一共兩個,徐誌穹得了一個,牛玉賢也得了一個。
開戰之前,徐誌穹把牛玉賢的瓶子借了過來,找叢銘借了兩項技法,一個存著悚息之技,另一個存著攻心之技。
徐誌穹釋放了攻心之技,檮杌凶道三品技,裹挾著強大的氣機,追索著怒祖的怒火,正中了怒祖的胸腔。
怒祖有怒火麼?
有!
從看到徐誌穹的一刻,怒祖就有滿腔怒火。
徐誌穹說的沒錯,他給怒祖製造了太多阻礙,破壞了怒祖太多計劃,怒祖雖然沒有流露出憤怒,但自內心難以遏製的怒火,還是被攻心之技捕捉到了。
熊熊烈焰在怒祖胸膛燃燒,怒祖神色依舊平靜,不見絲毫痛苦。
這是他的本尊,攻心之技沒有對他造成嚴重的傷害。
但這不是他想要的結果,他想查探徐誌穹身上的隱秘,卻不想看見瓷瓶裡存放的技法。
這瓷瓶是他送給梁孝恩的法器,他對這法器的功能並沒有任何興趣。
徐誌穹扛著上官青,白悅山抱著洪華霄,趁著攻心之技得手,立刻開始逃命。
怒祖一抹胸膛,將火焰熄滅。
他揮動了一下衣袖,整個庭院騰起巨大的氣浪,呼嘯著衝向了徐誌穹。
氣浪轉眼之間來到了背後,徐誌穹意識到自己逃不掉了。
他扯下兩枚役鬼玉,塞進了上官青的衣袋。
他把上官青扔給了白悅山,喊一聲“跑!”
白悅山夾住上官青,繼續狂奔。
徐誌穹轉過身,抽出了星鐵戟,在氣浪之中,艱難的站穩了身子。
星鐵戟是朱雀真神加持過的兵刃,應該能支撐一陣。
我還有兩枚千斤龜,我還有一方硯台,我還有一塊蛇皮!
我有龍須,我有牛金牛的角,我有一個不知名的布袋子!
真神又如何?
就算彈儘糧絕,我也和你拚到底!
氣浪之中,怒祖忽然現身,距離徐誌穹不到三丈。
徐誌穹揮起鐵戟,準備和怒祖拚命。
怒祖目光沉凝,盯著徐誌穹看了一眼,徐誌穹渾身關節滯澀,鐵戟揮不起來。
怒祖不想再和徐誌穹糾纏下去,他輕輕揮了揮袍袖,準備毀掉徐誌穹一半元神。
失去一半元神的徐誌穹將會徹底喪失意識,但會保留大部分戰力。
怒祖可以繼續探查他身上的隱秘,還可以把徐誌穹改造成一具極其擅長戰鬥的傀儡。
袍袖即將拂過徐誌穹的臉頰,突然斷在了地上。
一把長戟割斷了怒祖的袍袖,指向了怒祖的咽喉。
這不是徐誌穹的鐵戟。
徐誌穹身前出現了一個身形單薄的男子。
他回過頭,衝著徐誌穹聳聳眉毛,笑了笑。
窮奇感受到了一股強大的意象之力,小心翼翼問道“誰來了?薛半瘋麼?”
“是他。”徐誌穹看到了那抹山字形的胡須。
“哈哈哈哈哈!”窮奇放聲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