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燈判官!
薛運讓徐誌穹把窮奇殘魂和混沌分身送回京城。
徐誌穹覺得高位階的思維讓他永遠無法理解。
就像他和混沌鏖戰的時候,無論廝殺到什麼程度,混沌總是不忘了聽曲。
如果隻是輕視徐誌穹也就罷了。
哪怕李沙白在場,混沌也要聽曲,而且還因為對方唱曲難聽,中了李沙白的埋伏。
薛運的想法同樣讓徐誌穹理解不了。
窮奇元神和混沌分身都是什麼樣的存在?
你讓我把他們送到星宿廊,這倒好說,你讓我把他們送回大宣,這哪是我能做到的事情?
最荒唐的是,你還不讓我去兩界州!
要是能去罰惡司,借用乘風樓,我一天就能把他們兩個送回去。
不讓我去罰惡司,這是讓我帶著他們從凡間一步一步走回去!
這得走多久?
你這不是說笑麼?
我怕是連一天都撐不過去。
徐誌穹看向了殘柔星宿。
聽了徐誌穹的講述,殘柔星宿也覺得為難“運侯,我不知裁決之神此舉是何用意,我有心把你護送回大宣,可這些日子我不便在凡間行走。”
徐誌穹看向了陳順才,陳順才微微搖頭。
這卻不是他們兩個推脫,而是當前狀況確實特殊,他們不能長期滯留於凡間。
這可怎麼辦?
李沙白還受傷了,而今誰還能幫我一把?
殘柔星宿思量片刻,走到混沌分身近前,問道“你答應我一件事情,我就把你從囚室裡放出來,可好?”
混沌分身思索片刻道“那要看是什麼事情。”
殘柔星宿指著徐誌穹道“什麼事情,由他做主。”
混沌分身看著徐誌穹道“既是他做主,便叫他自己過來跟我說。”
殘柔星宿走到徐誌穹近前,小聲說道“你讓混沌幫你做件事情,隻要他肯答應,你就放了他。”
“放了他?”徐誌穹駭然,“連你也說笑話?”
殘柔星宿搖頭道“你不知混沌性情,隻要是他答應下來的事情,他絕對不會反悔。”
“有這等事?”徐誌穹表示懷疑,自他與凡塵之上的存在有過接觸,聽到最多的,就是各方的謊言。
至於誓言和承諾,無論凡塵之上還是凡塵之下,都是最廉價的存在。
但混沌的性情確實不一樣。
殘柔星宿舉例做了說明“適才李畫師跟我說了些事情,混沌聽過張燊唱曲,張燊曲子唱的那麼難聽,卻說混沌為什麼不殺了他,隻是毒打了他一頓?”
徐誌穹搖搖頭道“我也不解。”
殘柔星宿道“這個混沌分身的使命是來報仇的,他隻殺仇人,不殺無關之人,在畫卷之中追逐你這麼久,你見混沌殺過誰?”
徐誌穹眨了眨眼睛。
要是這麼說,混沌還真是一股清流。
那為什麼還擔心混沌蘇醒?
為何不讓他重新臨世?
殘柔星宿連連搖頭道“這可使不得,沒有人知道混沌的心性,一個分身尚且難以揣度,更不要說是本尊。”
徐誌穹點點頭“罷了,我且讓混沌幫我把窮奇元神護送到京城。”
“護送?”殘柔星宿搖頭“那是做不到的,混沌和窮奇有仇,怎麼可能護送?”
徐誌穹思量片刻,又撓撓頭道“護送不妥,那就用押送吧。”
殘柔星宿還是搖頭“這也做不到,混沌見了窮奇就想殺,隻怕他也沒有押送的耐心。”
徐誌穹皺眉道“這也做不到,那也做不到,他到底能做什麼?”
“讓他做事,不能違背他的心性。”
“不違背心性……”徐誌穹不是太懂。
殘柔星道“比如說,你讓混沌不要用刀殺了窮奇,可以用石頭砸死窮奇,這件事情,他是可以答應你的,
再比如說,你讓混沌不要在地上殺死窮奇,他一定會想辦法把窮奇拖到水裡淹死。”
徐誌穹捏了捏臉頰,總覺得這類事情對自己沒什麼幫助。
陳順才也覺得這沒什麼意義,對徐誌穹道“還不如把混沌分身一直關在籠子裡,隻要他不出來,對窮奇就是個威懾。”
這倒是個辦法,帝王常用的辦法,陳順才在宮裡當了幾十年的差,對這種手段自然不陌生。
可殘柔星宿提醒了一句“混沌若是被關久了,心性也就變了,倘若他轉過心思恨你,你再和他商量什麼事情,他都不會答應。”
徐誌穹思索半響道“那我就多讓他做幾件事情,把幾件事情疊加在一起,就成了押送,這也不算違背了他心性。”
比如說,我讓他不能用刀殺了窮奇,不能用火殺了窮奇,不能用水殺了窮奇……
總之,所有能想到的方法,都不讓他用。
他必須去京城,去陰陽司,找陰陽司大卜韓辰,用他的銀針殺了窮奇。
等到了京城之後,我把窮奇交給師父,混沌想哭也晚了。
殘柔星宿不讚同徐誌穹的想法“混沌不可能一次答應你這麼多事情,他一次隻能做一件事。”
這一點倒是和他那隻眼睛很像。
“而且你最好不要欺騙混沌,你也看到了窮奇的下場。”
徐誌穹陷入了沉思,想了許久,終於有了主意。
“陳秉筆,勞煩你帶我再回那畫卷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