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燈判官!
徐誌穹帶著薑夢雲,沿途騙過重重守衛,來到了安淑院。
安淑院裡有人,長樂帝正坐在院子裡,和血樹說話。
這棵血樹曾被昭興帝榨乾了全部血液,有一段時間已經徹底失去了生機。
可等昭興帝駕崩之後沒多久,血樹又複生了,就連何水靈都不明白其中緣故。
徐誌穹帶著薑夢雲,躲在安淑院外院,靜靜聽著內院的聲音。
“娘,那王八蛋當初害死了你,卻還跑到我麵前來張狂,我這次卻顧不了許多,非殺了那王八蛋不可!”
王八蛋是誰?指得是粱玉申麼?
難怪長樂帝這麼憎恨粱玉申,這不僅是搶皇位的問題,還有私仇在裡邊。
一陣陣夜風吹過,吹拂著血樹的枝條,不斷落在粱玉陽的身上。
徐誌穹真有些擔心,血樹的枝條會突然裹住粱玉陽,把他吸收成自身的一部分。
他知道這棵血樹是粱玉陽的娘,但他不認為這棵血樹能一直保持理智。
但這棵血樹還真就保持著理智,它的枝條一直輕撫著粱玉陽,極儘溫柔的平複著粱玉陽的怒火。
“娘,你總叫我不要生氣,你且說這事情怎麼辦?你且說孩兒要忍到什麼時候?”
血樹在說話麼?
徐誌穹怎麼聽不見?
他確係自己的聽力比粱玉陽好了太多。
他們母子之間,肯定有特殊的交流方式。
粱玉陽和血樹碎碎念念說了一個時辰,起身離去了。
徐誌穹帶著薑夢雲進了內園。
“前輩,咱們先講明一件事情,你若是真來救人,我不攔著你,可若是你想把皇後柴秋慈最後這一點元神給滅了,我可就不能答應你了,
這不是我不守信用,這是當朝皇帝一份寄托,若是這份寄托沒了,把他逼瘋了,大宣百姓卻要跟著吃虧。”
薑夢雲笑一聲道“你替百姓想的還真多,生怕他們吃了虧。”
徐誌穹道“因為百姓吃過太多虧,也沒幾個人替他們著想過。”
薑夢雲歎道“放心吧,我怎舍得滅了她,她是我心頭一塊肉。”
說話之間,徐誌穹聽到了熟悉的歌聲,他第一次來到安淑院聽到的歌聲。
徐誌穹提醒薑夢雲“你且留神,這曲子有點滲人。”
薑夢雲一笑“能有多瘮人?”
“聽過了,你便知曉。”
第一次來安淑院的時候,徐誌穹隻是個九品員吏,在道門裡是最低修為的存在,血樹的歌聲曾讓他毛骨悚然。
而今他是二品星君,在道門之中屬於絕對的頂級人物,可血樹的歌聲依舊讓他不寒而栗。
這歌唱的太淒慘了。
“吾仇,誰人知?
吾怨,誰人解?
吾恨,無絕期,
吾血,猶未乾!”
等等,聲音有變化,和此前聽得不一樣。
也不是完全不一樣,音色和音質都差不多,隻是多了些重疊。
好像不止血樹再唱,好像還有一個人跟著血樹一起唱。
徐誌穹抬起頭,發現薑夢雲嘴唇翕動,她正在和血樹唱同一首曲子。
還有一句詞沒唱完。
薑夢雲慢慢朝著徐誌穹轉過臉,瞪著血紅的雙眼,和血樹一起唱道“我殺!”
嗖!
徐誌穹跳到了牆頭上“前輩,有事好商量!”
聲音是一樣的,薑夢雲和血樹的聲音是完全一樣的。
就連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殺氣,都和血樹上一模一樣。
薑夢雲輕輕走到血樹旁邊,喃喃低語道“你受苦了。”
薑夢雲聲音極低,徐誌穹隻能勉強聽清。
他再次確認了一遍,薑夢雲的聲音,確實和血樹的聲音完全一樣。
薑夢雲不是第一次展現紅眼,徐誌穹以前也曾看過。
可今天她血灌童仁的樣子,讓他想起了另一個人。
粱玉陽。
薑夢雲血紅的童孔,和粱玉陽竟如此相似。
血樹的歌聲停止,徐誌穹從牆頭上跳了下來,走到了薑夢雲身邊。
這裡邊似乎有某種聯係。
薑夢雲和長樂帝之間的聯係。
“前輩,你說這是你心頭上的一塊肉,皇後柴秋慈,是你的女兒麼?”
薑夢雲搖頭道“她是我的分身。”
“分身?”
薑夢雲點點頭“我有很多分身,她們本該在陰間,可突然出了一個這麼不安分的,到了陽世裡來,
來了之後她又不肯走,她想嫁人,她想生子,她想看著孩子長大,
結果孩子還沒長大,她卻被人害了,在這廂受了許多年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