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燈判官!
隋智中了生殺硯台的墨汁,魂魄離開了軀體。
他有一項強悍的技法,能在一定範圍之內,操控光陰小幅倒轉。
憑著這一技法,他讓離開魂魄暫時回到了軀體之中。
但這不解決根本問題,他必須要把胃裡的墨汁處置掉。
可關鍵問題是該如何處置?
嘔出來?
沒用。
隻要有一點墨汁殘留,他的魂魄就彆想穩住。
隋智一邊躲避著徐誌穹的攻擊,一邊以極快的速度遠離戰場。
他解開衣衫,在胸腹之間張開一張大嘴,從這張嘴的喉嚨深處,把自己的胃給扯了出來。
光扯出胃還不夠,墨汁往彆處還有散逸。
隋智不含湖,一伸手把腸子扯了出來,再一伸手,連肝兒都扔了。
他一邊掏空自己的內臟,一邊躲避著徐誌穹。
過了一會,他發現自己躲的有點多餘。
徐誌穹沒有追擊隋智,他和李沙白夾擊雲應去了。
墨汁如雨而下,這一次,沒有人幫雲應吞噬。
雲應手下的脫罪裁決官全都死光了,他用殺氣抵擋片刻,隨即騰躍至半空想要逃跑。
徐誌穹飛在雲應身邊,氣定神閒道“裁決之神是我兄長,從這裡論起,我該叫你兄長,予奪從神是我師父,從這裡論起,我該叫你師伯,
論了一圈太麻煩,我乾脆叫你黑白兄吧,你想念你師父麼?我昨日剛剛見了他,要不帶你去敘敘舊?”
雲應急於擺脫徐誌穹,出手極為狠辣,接連用殺氣猛攻。
徐誌穹倒不著急,此刻卻和雲應慢慢周旋起來。
一年半之前,徐誌穹還是星官,正麵接戰根本不是雲應的對手。
而今兩人再度交手,雲應在沒兵的情況下,不僅無法甩脫徐誌穹,從局麵來看,他還落了下風。
前方一片山巒,雲應飛到深山之中,故意撞向一麵峭壁。
這座山,雲應很熟悉。
看似前方都是峭壁,但實際上,在一塊凸出的山石之下,有一座隱蔽的山洞。
這座山洞,是雲應留給自己的退路。
山洞裡地勢非常複雜,雲應還在山洞裡布置了不少機關陷阱。
衝進山洞,雲應絕對有把握甩開徐誌穹,隻要雙方距離拉開十丈,雲應就能找到出口,回到白虎神殿。
臨近峭壁,雲應目光沉凝,一頭撞到山石之下。
徐誌穹大喝一聲“黑白兄,不要想不開……”
雲應進了洞穴,徐誌穹居然沒追進來。
這洞穴有些……
徐誌穹到底追過來沒有?
沒追進來卻好,雲應長出一口氣,調動殺氣,打開了通往神殿的入口。
殺氣凝結,產生了耀眼的光暈,光暈聚合形成了工法華麗,且極具殺氣的對開大門。
左邊的門扇是黑色,右邊的門扇是白色。
雲應推開大門,跨過門檻,從山洞之中,走到了山洞之中。
大門漸漸澹去,雲應愣在了原地。
怎麼還在山洞之中?
雲應回頭望去,徐誌穹依然沒有追來。
他在岩壁之上摸索片刻,摸到了此前留下的一處機關。
機關沒有觸發!
根本沒有機關!
這不是他熟悉的山洞!
雲應四下張望,眼神之中出現了罕有的驚恐。
這難道是……畫出來的山洞?
這的確是李沙白畫出來的山洞。
徐誌穹在和雲應纏鬥之時,李沙白觀察出了雲應的目標。
他知道雲應要衝向這麵峭壁,也知道這峭壁上有一個暗洞,於是憑著自己的記憶,在極短的時間內完成了一幅畫,通過徐誌穹的引導,把雲應騙進了畫中山洞。
李沙白雖然知道這座山洞,但也隻來過一次,記憶難免有偏差,雲應進來的時候,察覺到了些許異樣。
可這些異樣被他忽略了。
一是因為這山洞他親手留下的退路,他堅信自己不會出錯。
二是發現自己出錯了,他的注意力卻被徐誌穹分散了。
他的注意力一直集中在防備徐誌穹上。
防備徐誌穹是應該的,但順序錯了,他應該先考慮自己是不是來錯了地方。
之所以弄錯了順序,是因為他中了徐誌穹障目之技。
他衝到洞口,想要衝到山洞外。
穿過洞口之後,還是山洞。
在層層疊疊的山洞狂奔許久,雲應的神情變得猙獰而扭曲。
自雲應成神至今,再也沒有感受到過如此強烈的恐懼。
迷路是他最恐懼的事情。
他想起了那場惡戰,改變他命運的惡戰。
在那場戰爭裡,他迷了路,他丟了江山,也丟了性命。
……
李沙白把畫卷收好,對徐誌穹道“我收到了弟子的消息,他們在另一處戰場上,好像遭遇了真神。”
徐誌穹點點頭,楊武也送到了同樣的消息。
楊武、常德才、陶花媛都無法描述那位真神的準確形象,因為在他們眼中巨大的菱形波紋很難和蛇鱗聯係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