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遇往往伴隨著義務。
真傳弟子有著超然的待遇,自然要領袖眾弟子,敢為人先。
這也是方寶羅傷勢還未痊愈,就匆匆奔赴戰場的原因。
但……
“鑄兵天才,自然有鑄兵天才的玩法。”
辭彆了方雲秀,黎淵去往鑄兵穀,路上於金又冒了出來,提及之前方雲秀所說。
“那小妮子到底稚嫩了些,宗門養真傳何其不易,你即便要下山,老風也絕不敢應你。”
於金沉聲說著。
他可真怕黎淵頭腦一熱下山,那自己的麻煩可就大了去了。
神兵穀當代天賦第一的真傳弟子,腦袋比上百個內門弟子都值錢,不必想,肯定會有高手敢鋌而走險。
“不錯,不錯。”
其餘幾個老卒也都冒了出來,連連附和:“下什麼山?這些內門弟子隻曉得眼紅,哪裡知曉真傳的意義?”
易形,是宗門統轄府郡的根本,但通脈大成才是宗門的脊梁。
黎淵的重要性遠比其他內門弟子想的要重,也比他們重要太多。
“嗯,於老說的對。”
黎淵連連點頭,他壓根沒有這時候下山的打算。
“旁人的口舌算得什麼?江湖路遠,穩到最後才是勝者!”
於金摸了摸自己空蕩蕩的袖管,心下微有感歎:“老夫當年如果明白這個道理……”
其他幾個老卒頓時避開,散去,壓根不接這個話茬。
昔年的於金,天賦根骨都要好過風中已,奈何……
“於老所言,晚輩謹記於心。”
黎淵神色微正,看起來輕飄飄的一句話,內裡實則是血的教訓。
“行了,去吧。”
於金擺擺手,隱入暗中。
對於黎淵,他還是放心的,雖然年少成名,卻很有些老成持重,比韓垂鈞要圓滑許多,路也必然順遂的多了。
“還是老人家看的透徹。”
黎淵心裡琢磨了一下,他現在下山殺幾個殺手,旁人照樣有話說。
想了想,他覺得自己還是要做些什麼,至少要對得起這份真傳待遇。
“嗯,可以試著打一口上品名器了,以我如今的造詣,加上五把鍛造錘的加持,問題不大。”
心下有了主意,黎淵腳步又快了幾分,回到鑄兵穀時,正好碰到了喬天河。
這個來自七星宮的真傳弟子背著包裹,似乎也在等他。
“喬兄要走?”
黎淵停下腳步,稍稍有些意外。
這兩個月裡,喬天河養傷之餘,可也沒少去赤融洞打轉,甚至不顧傷勢又闖了幾次赤融地道,成自然沒成,倒是和他混熟了。
“嗯,這次出來時間很長了,也該回去了。”
火毒未清,喬天河咳嗽了幾聲,方才拱手:
“黎兄,若得空去紫雲州的話,務必知會喬某一聲,喬某領你去我七星宮的鑄兵地,想來你不會失望。”
“喬兄一路走好。”
黎淵拱手相送,對於這位七星宮的天才鑄兵師,他的印象不差,除了桀驁點,也沒大毛病。
“這塊令牌,黎兄拿著。”
喬天河留下一塊令牌,這才擺擺手,快步離去。
黎淵目送著赤炎蛟龍辟火珠的光芒遠去,可惜了好一會兒,方才轉身去了地下。
上品名器的打造需要很多準備。
……
呼呼~
寒風徐徐而動,一葉扁舟,自寒潭駛入支流,順之而下。
寒潭水冰冷刺骨,但縱然隆冬大雪也從不結冰。
“寒潭地火,真不愧是惠州三大奇景,鑄兵聖地。”
喬天河回望著漸漸模糊的神兵穀山門,覺得這處地界比七星宮的鑄兵地更好。
“地方雖好,人卻不成器。”
萬川麵無表情,空跑一遭讓他心情頗差,有些懷疑宗門的情報,亦或者,那是邪神教主故布疑陣?
神兵不在神兵穀,而是指的是惠州,或者衡山道中另外的幾處奇景地?
“弟子覺得不是。”
喬天河猶豫了一下,還是搖了搖頭。
“哦?”
瞧著第一次反駁自己的弟子,萬川臉色反而好了些:“怎麼,你有不同見解?”
“弟子以為,隻所以縣不如郡、郡不如府、府不如州,是因為大宗門的名望、疆域更大,能選出更優秀的弟子,並培養。”
喬天河撓撓頭。
“繼續。”
萬川淡淡瞥了他一眼。
“就好比黎兄,黎淵,他的天賦好,師傅您若是看中,未必不能帶走,但弟子就絕不可能留在神兵穀。”
喬天河說著,又覺惋惜:
“師傅,黎兄的天賦真的很好,他鍛造的名器比弟子都要老練,簡直像是已經鑄兵幾十年的老手……”
“說來,也確實有些奇怪。”
萬川捏著胡子。
他也瞧過那黎淵打造的名器,當時覺得他匠氣十足而無靈性,幾乎和雷驚川、經叔虎一模一樣。
但現在想來,那小子鑄兵才幾年,居然能學到那麼像,這不得不說也是一種天賦。
“師傅您想,如果他能和學到您七成,神器隻怕都能打造……”
“行了!”
萬川皺眉,又有些好奇:“你和他攏共沒見幾麵,怎麼這麼熱切?”
“弟子隻是覺得有些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