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往回走幾日。
陳氏得了消息說盧氏忽然崩漏的時候,人已經睡了。
確實就是深夜裡忽然發作的。
可這之前,盧婉茵已經病了好久了。
府醫一直看著,可藥吃著,人卻不見好。
躺著不動還罷了,一旦動,那就是血流不止。
可人總不能完全不動吧?她這月事淅淅瀝瀝已經快一個月了,什麼人經得起這樣消耗?
後來實在是不行,本來就該去找太醫或者是厲害些的郎中,但是盧氏這會子又沒膽子了,耽誤了幾日。
到了這會子,她麵如金紙,渾身都冷的要死。
丫頭春茶嚇壞了,也顧不得彆的,披著衣裳就往正院去叫門。
可偏院最遠,從偏院走到正院的路上她儘管心急,也不能狂奔。
隻能疾步走,路上還要被巡夜的盤查。
等終於到了正院,王妃都睡了,也要等著。
一層一層往裡報,等王妃終於起身,還要先把她叫進去問話。
春茶急的大冷天一身汗,隻能迅速將事情說了。
可說了也不是一下子就能解決,王妃光是這深夜裡要不要請太醫,就跟她的媽媽研究了一陣子。
春茶已經是不顧規矩了,甚至還催了一次。
王妃倒是沒說她什麼。
終於決定還是不請太醫,拿了府裡的令牌派人出去找個厲害些的郎中,精通婦科的。
這會子已經要後半夜了,太醫也不是說來馬上就能來。而且王爺不在,王妃也不敢這麼驚天動地的,府上一直也叫人盯著呢。
她這想法也不能說錯,一個王妃確實也沒必要為了一個侍妾如何費心思。
京城不宵禁,但是也嚴禁夜裡在街上狂奔的。如今陛下不在京城,京城的防務依舊是嚴格。
等郎中直等了一個多時辰。
等郎中到的時候,盧婉茵已經昏迷,叫不醒了。
她渾身冰冷,隻用了最原始的土辦法止血,可棉布都已經濕透了。
郎中緊急給施針止血,也是徒勞。
或者說也不是止不住,是已經遲了。
人身上能有多少血,盧婉茵這會子躺著榻上全是血。
就算是能止住,人還能活嗎?
郎中最後隻能搖頭,說了一句怎麼不早叫他來呢?
最後,盧婉茵嘴唇都是雪白的,人自然也就斷了氣。
盧婉茵這個年翻過去虛歲也就十八,生辰都沒到,還算十七呢。
大好年華,就這麼沒了。
其實真沒人害她了,她人不聰明,又小產被遷去偏院住著,誰沒事對付她呢?
就是小產後沒恢複,一直就有見紅,自己又不太敢說,隻吃一些府醫給的藥。
如今好了,到底把自己的小命送了。
時間拉回現在,府裡早就將盧氏送出去了,她沒資格在府中停靈。
喪事,陳氏沒問,到底是按照庶妃的規矩辦了。
可其實也多不了什麼。
貴妃又派人進府來問詢,名為問詢,其實就是斥責。
貴妃的眼裡,就全是陳氏無能,才導致後院這麼亂。
陳氏這時候也很緊張,可也沒辦法,她之前也確實不知道盧氏病的這麼嚴重了。
到了最後那一日,哪怕是太醫來了,其實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