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琛甕聲甕氣的應了一句,而後直接說事情“這件事情上麵說了,讓我幫你把這件事情處理好,接下來要怎麼做,你配合著我的人就行了。”
“好的好的。”
章文耀聞言連忙點了點頭應和到“琛哥要是願意幫我,這件事肯定沒跑了。”
“上麵的人給信了,你隻要把你自己的東西藏好了,不該在你權職範圍內出現的財產你自己全部處理好就行了。”
韓琛言簡意賅的轉達著上麵給出的解決辦法“你說的什麼八麵佛、侯景程這些,他們手裡肯定沒有能夠直接針對你的所謂的貪汙證據的。”
“可是,他們”
章文耀想說話,但是韓琛根本沒有給他說話的意思。
“再者,就算他們有什麼證據,沒關係,怕什麼,讓他們遞交給有關部門去舉報吧!”
韓琛語速很快,說話的語氣中也充滿了底氣“一群跳梁小醜而已,上麵的那位說了,他會打點好的,到時候就算有人來查,那也不過是走個過場而已。”
“好,好!”
章文耀一聽到韓琛這麼說,立刻也自信十足了,因為上麵的那位開口了。
上麵的那位,隻要他開口,他還真有足夠的本事來處理好這件事情。
“不過”
章文耀沉吟一聲,似乎還是有些許的焦慮“雖然說上麵那位能夠處理好,但如果他們把這些東西遞交給了icac,廉署的那班人要是查的話”
“撲街!”
韓琛沒好氣的罵了一句,聲線獨特且沙啞,不屑一顧道“你啥啊,你是高級警司,icac能輕而易舉的就來找你回廉署飲咖啡啊?”
“再說了,你也太低估了上麵這位的能力了,他既然這麼說了那肯定就萬無一失,icac又如何?雖然他們有足夠大的權利,但他們也是人。”
“隻要是人,他就一定會有弱點,上麵肯定也早就有所準備了的,他說能搞定那你就不用再擔心了,不是你該考慮的問題,知不知道?”
“好!”
章文耀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琛哥,有你這麼說那我就放心了。”
事到如今。
有了上麵那位的應允,章文耀也總算是放下心來了。
“對了。”
韓琛的語氣跟著一轉,話語中多了幾分淩厲“我們願意幫你不是說你章文耀非你不可,我們願意幫你,是因為你目前為止還有一定的用處。”
“以後,如果你再如此不知天高地厚,你放心,立刻你就能被換下!”
“是”
章文耀額頭冒汗的應了一句。
“那行。”
韓琛不再廢話,簡單的給他製定了計劃“接下來我會讓我的人去聯係你的,咱們第一步,先把侯景程這個叛徒處理了。”
“侯景程嗎?”
章文耀聞言斟酌了一下,說到“不如直接把他給撤了?!”
“撲街!”
韓琛毫不客氣的嗬斥到“港島是一個法治社會,你要是把他下了,他不得天天去鬨事啊?”
“那些媒體都是看到哪裡有新聞噱頭就撲上去的,萬一侯景程手裡真的有什麼東西給了媒體,滿大街都知道了,那時候還怎麼保你啊?!”
“先把你身上的爛事處理掉,直接做掉侯景程讓他永遠閉嘴就行了,處理完他以後,咱們再繼續來對付林昆他們。”
“好,聽琛哥安排。”
章文耀忙不迭的點頭應允,語氣畢恭畢敬的又寒暄了幾句,這才掛斷電話。
“呼”
他放下電話,如釋重負的吐了口氣,擦了擦額頭上冒出的細細密密的汗珠,轉而再度點上一根香煙,平緩著自己的情緒。
還好。
還好。
一切都還在可控範圍以內。
其實。
章文耀早先的時候,隨著自己在警隊的步伐步步高升,這才產生了想擺脫韓琛的想法。
那個時候,他還不知道韓琛的本事,並不知道韓琛在裡麵有人。
也是在後來他才慢慢知道的,韓琛不單單隻是安插了自己這麼一個臥底進警隊,一同安排進去的臥底還有好幾個。
上麵的那個人的本事,也是他章文耀忽然被提攜到了高級警司以後,章文耀這才發現的。
雖然不知道上麵那個人是誰,但是他能感受到,自己打破頭皮去爭取的位置,在他們眼裡不過是一場權力的遊戲而已。
所以。
章文耀開始有些後悔自己當初要跟韓琛唱反調了。
尤其是剛才。
他再度體會到了上麵那位的本事,也越發的慶幸,幸好自己沒有跟韓琛他們徹底撕破臉皮。
自己極度忌諱的貪汙相關的事情,在他們看來什麼都不是,簡直隻手遮天啊。
······
一眨眼。
距離碰麵章文耀已經過去了近半個月了。
這段時間,季布也沒有閒著。
他按照自己的想法做出了一些嘗試下的做法,他先是嘗試性的試圖往報社、媒體投發一些自己整理出來有關於章文耀貪汙的信息,但是卻全部都沒了下文。
懷著不信邪的季布,索性直接拿出一份整理好的證據來,安排馬仔去有關部門檢舉舉報章文耀。
這些證據,雖然不能夠直接坐實章文耀的罪名,但至少是可以讓章文耀接受調查了。
隻不過。
更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去舉報的馬仔非但沒有把事情辦好,反倒是自己被警方直接就扣了下來。
差老在看到他提交的有關證據以後,二話不說直接就把人給扣押了,要追究他誣陷的罪名。
“草!”
季布聽到這個消息以後,眉頭直接就擰在了一起“章文耀的門路這麼硬?我們的人還被扣押了?!”
“是這樣的。”
烏蠅有些無奈的點了點頭,沒好氣的罵道“咱們還是太低估了章文耀的本事了,這貨很明顯在裡麵還有人啊?!”
“這樣。”
季布簡單的思考了一下,做出指示“你先去找侯景程,他是警司,讓他找人幫忙運作一下,先把裡麵的這個小弟運作出來再說。”
“好。”
烏蠅不假思索的點了點頭“那我先給侯景程打個電話,完了跟他約個地方見一麵。”
“去吧。”
季布擺了擺手,摸出一支香煙來點上,驅車前往了駱天虹所在的診所。
直覺告訴季布。
要處理章文耀,好像不能用常規的手段來處理了,自己的行動他肯定也有所察覺。
所以。
季布得先手做好另外的打算。
很快。
他開車來到了診所。
這段時間。
駱天虹並沒有離開,就一直待在這裡養傷,半個多月時間下來,他整個人的氣色明顯好了不少。
“喲。”
季布跨步走進後院,看著正坐在凳子上曬太陽的駱天虹,齜牙笑道
“看上去你恢複的不錯嘛。”
“季布。”
駱天虹坐在座位上,右手手裡拿著八麵漢劍怵在地上,聽到聲音後扭頭看向他
“你來了。”
“嗯。”
季布掃了眼駱天虹非常紮眼的藍色三七分發型,跨步來到他的麵前,拉開另外一條凳子坐下,摸出香煙來
“來一根?”
駱天虹看了看他,伸手接過香煙“你自己一個人過來,不怕我斬了你?!”
“斬我?!”
季布齜牙一笑,表情輕鬆的吸著香煙,吐出一條藍青色的煙線
“我救了你一命,你斬我乾嘛?駱天虹名聲在外,好像沒有恩將仇報這一條評價吧。”
他抬手拍了拍褲腳上掉落的煙灰“再說了,你又沒有見過我的身手,你這麼有把握能斬我啊?”
“不瞞你說,我在少林寺待過幾年多少練了點招數,而且還斬獲了全國武術冠軍的頭銜,我的身手也很好的,你要是不信,咱們比劃比劃?”
“哼!”
駱天虹冷哼一聲,掃了眼季布以後沒有再搭理他這一茬“說吧,今天過來找我乾什麼。”
“你在等我,不是麼?”
季布右手手臂忖著膝蓋,身子前傾“你應該知道我過來是乾什麼的。”
“你這麼有把握?”
駱天虹看著他,捏了捏手中香煙的煙蒂“龍哥的死,忠信義的覆滅,你季布逃不了乾係。”
“弱肉強食,這個社會本來就是這樣,更不要說咱們這些出來撈的了。”
季布裹了口香煙,仰頭看著天空,吞雲吐霧“我跟你們忠信義本來就是競爭關係,大家為了點利益打起來這本來也非常正常。”
“再說了。”
他轉而扭頭看向駱天虹“忠信義怎麼出事的,連浩龍是怎麼死的,背後都跟誰有關係,我想你應該比我還要清楚!”
“嚴格意義上來說,我還隻是用腦子來對付忠信義的時候,忠信義就已經撲街了,我還沒有用武力呢。”
“哼!”
駱天虹咬了咬牙,冷哼一聲沒有說話了。
忠信義出事的那天晚上,駱天虹本人也在現場,親眼看到了連浩龍被活活燒死。
害死他的人是連浩龍的老婆素素跟阿發,他們跟老鷹勾結在一起算計了連浩龍。
“說吧!”
駱天虹把手裡的香煙掐滅,順手拿起一旁的八麵漢劍來,拔劍出鞘盯著劍身
“老鷹是誰。”
“章文耀!”
季布看了眼駱天虹手裡的八麵漢劍,挑眉道“我看看?!”
“唰!”
駱天虹手中漢劍一揮,斬向季布。
季布眯眼看著呼嘯而至的漢劍,不動聲色。
漢劍自季布的跟前停下。
季布伸手接過漢劍,拿在手裡仔細的端詳起鋒利的劍身來,而後抓著劍柄動作熟練的耍出了一個個劍花來。
漢劍在他手中宛若遊龍。
駱天虹看著完美駕馭、熟練操控著八麵漢劍的季布,不由眼角微微一眯。
以他自己的目光來看,這個季布好像也是個行家。
“鐺”
季布收劍入鞘,而後把漢劍遞回給了駱天虹“劍不錯,就是劍的本身戾氣重了點,需要養養。”
他話有所指。
駱天虹當然也聽出來了,不過並沒有搭理他,伸手接過八麵漢劍,手指摩挲著劍鞘
“你也練過?!”
“花架子。”
季布笑嗬嗬的擺了擺手“不是跟你說過嗎,我拿過全國武術冠軍,那時候也練過,隻不過都是道具劍,花架子而已,跟你沒法比。”
“再說了,自建國以後,我們習武講究的都是強身健體,並不主張搏鬥。”
“哼。”
駱天虹無比高傲的冷哼一聲,再度問到“準備什麼時候動手。”
“需要你的時候,我自然會通知你。”
季布擺了擺手,轉身朝著外麵走去“你先養著吧,放心,我會給你一個幫連浩龍報仇的機會。”
駱天虹坐在座位上,看著轉身離去的季布,而後收回目光,坐在原地一動不動。
兩人看似無厘頭的對話,目的已然達到。
駱天虹心裡有數,季布之所以救下自己,不過就是想利用自己來解決章文耀而已。
而他。
目的性也很明確為連浩龍報仇。
·····
另外一邊。
烏蠅先是跟侯景程掛了一個電話說明了情況,而後開車先接上了侯景程,兩人前往警署撈人。
這種事情,侯景程本人並不需要出麵的,撈一個人對他一個警司來說也並沒有什麼太大的難度。
“謝了。”
烏蠅看著警署門口被放出來的馬仔,目光看向副駕駛“這件事就麻煩侯警司了。”
看到馬仔被放出來就行了,他們兩人自然不會露麵。
“不用客氣。”
侯景程擺了擺手表示問題不大“一點小事而已,舉手之勞,你跟阿布說一聲,章文耀沒那麼容易對付的。”
“嗯。”
烏蠅點了點頭,隨即發動車子離開警署“走,咱們找個地方喝點?!”
今天侯景程不出工,有的是時間。
“嗬嗬,不喝了。”
侯景程搖了搖頭,直接就拒絕了“馬上就快到晚上的飯點了,今天我女兒過生,回去陪她了。”
“那行。”
烏蠅聞言倒也沒有再堅持,打著方向盤朝著侯景程的住處開去“那正好咯,一會路過蛋糕店順便買個蛋糕回去。”
“嗬嗬,行。”
侯景程點了點頭,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起來,中途路過蛋糕店取走侯景程提前預定的蛋糕,把人送到他家樓下。
“謝了。”
侯景程開門從車上下來,跟著打開後座的車門,把放在後座的蛋糕拿了下來。
“喏。”
烏蠅叼著香煙跟著走了下來,自兜裡摸出一個信封來放在了蛋糕的外包裝上
“這是大老給的,給孩子過生的。”
“臥槽!”
侯景程掃了眼厚厚的信封,直接笑著搖了搖頭“不用了,咱們之間就不用來這一套了。”
“我還得感謝阿布呢,自從幫他做事以後我心裡都踏實了不少,我做的每一件事都能讓我以後少蹲幾年,哪還能拿你們的利是啊。”
“靠!”
烏蠅笑罵著把信封塞進了侯景程的兜裡,不準他推辭“一碼歸一碼,拿著就是了,也不是給你的,給孩子過生的。”
“你這”
侯景程有些哭笑不得的搖了搖頭“行吧行吧,真是服了你們了”
“哈哈”
烏蠅仰頭大笑了起來。
在離著他們不遠的位置。
一台黑色轎車挨著路邊停靠。
前座。
兩個黑衣男子坐在主副駕駛座,目光看著那邊正在說話的烏蠅跟侯景程。
“再等等?!”
駕駛座的男子掃了眼兩人,轉而扭頭看向坐在副駕駛的男子“等他走了再動手?!”
“等個屁啊!”
副駕駛的中年坐在座位上,懷裡抱著一把霰彈槍,正一顆一顆的往裡麵按壓著子彈
“反正都是要動手的,早晚都要解決的,多他一個少他一個都一樣。”
他擼動槍栓把子彈推了進去,把握著霰彈槍,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前方的兩人
“我這一槍噴出去,彆說兩個人了,再來兩個依舊扛不住的,口徑即真理!”
“動手!”
“好!”
司機應了一聲,隨著發動轎車,朝著那邊站著的烏蠅跟侯景程兩人快速的開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