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謀之禍亂江山!
燕蒹葭跑得很快,她深知自己的母後會如何與她說扶蘇的好,而後再感歎一聲她的不夠溫婉,大約說上一炷香的時間,才能落下尾音。
故而,她這次也來不及為燕王美言,便匆匆離了皇宮。
當天夜裡,燕蒹葭早早回了公主府,半夜正睡得迷迷糊糊之際,便聽屋外傳來敲門的聲音,氣的她火冒三丈,胡亂穿了鞋子便怒意滿滿的開了門。
“西遇,你這大晚上的,擾人清夢做什麼?”她披頭散發,瞪著一臉無辜西遇,模樣頗有幾分可怖。
“公主恕罪,”西遇道“公主白日裡吩咐屬下,一旦楚青臨抵達都城,就要迅速來報。”
“楚青臨回來了?”燕蒹葭一瞬間清醒了兩分,蹙眉“不是說明後日才會抵達?怎麼回來的如此猝不及防……”
西遇道“屬下不知。隻如今他正在進宮的路上,覲見陛下。”
“罷了,本公主實在困頓,管他什麼楚青臨,楚紅臨的,明日再作打算。”說著,她複又打了個哈欠“你也早些去休息吧。”
“是,公主。”望著燕蒹葭離去的背影,西遇也見怪不怪,很快幫她掩了門,消失在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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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頭,一隊人馬正從皇宮出來,領頭的青年將軍一身戎裝,銀色鎧甲在月光下泛著一道淩冽的冷光。
彼時,一個小將隨身稟報著“將軍,坊間的傳聞便是如此。”
燕蒹葭揚言將楚青臨納入公主府的事情,隨著楚青臨回建康的消息傳來,又開始鬨得沸沸揚揚。再加之,燕蒹葭今日當街‘行凶’,使得傳聞愈發神乎其神,百姓不知城中權貴勢力,隻道君王疼寵公主太過,想來這天下兵馬大將軍也要不日被納入囊中了。
小將林深頂著壓力,將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他不敢抬頭,更不敢去看將軍的臉色。
“臨安公主……”如月色冷然的青年蹙起眉梢,也不知在想著什麼,忽而吩咐道“你們先回府,本將軍還有事情……”
林深抬眼,猶豫著道“將軍,老太君那兒……”
將軍是楚家老太君和老太爺養大的,祖孫情誼深重,因而每每出征回來,無論多晚,老太君和老太爺都會為他接風洗塵。
“罷了,回府。”楚青臨凝眸,一張秀美絕倫的臉容,冷峻而漠然,讓人看不出情緒。
“是,將軍。”林深遲疑“不過將軍,臨安公主那兒……”
楚青臨打斷他的話,恍若未聞,隻夾緊馬腹,長鞭揮動“回府!”
一陣塵土飛揚,那馬背上高大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寂靜的街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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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蒹葭那頭,一晃便過了兩日。這兩日,她有些疲倦,沒有出府半步,隻兀自呆在公主府裡頭,尋了幾個色藝雙絕的麵首,夜夜笙歌,好不自在。
直到第二日,她被辛子闌從軟塌上叫起來,才忽然想起,今日乃楚家老太君的生辰。
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她換上一身新衣裳,朝著楚家的方向而去。
在她抵達之前,楚家的宴席早已開始許久,在座諸位,誰也不知道臨安公主燕蒹葭會去參加宴席。
楚家專門擺宴的大堂很是敞亮,楚老太爺和楚老太君端坐於首位,因著燕國民俗開放的緣故,一眾男眷、女眷相對而坐,雖隔得頗有幾分距離,但到底也算是一眼可見。
楚青臨彼時正坐在上首的位置,他身著一襲墨色冰錦長袍,對襟祥雲滾邊,遠遠瞧著很是俊逸。
“今日老太君生辰,祖父身體抱恙,便令玲瓏前來,代祖父恭賀。”這時,女眷上首坐著的太傅府小姐妙玲瓏忽而出聲,那清脆的嗓音引得眾人朝她看去。
妙玲瓏是妙家的大小姐,她父母早亡,和楚青臨一樣是由著祖父祖母養大的,她生的很是嫻美,在建康也算是當得第一才女的名號。當年辛子闌與其兩小無猜,曾經口頭定下姻親,後來辛家倒台,這門親事便隨之不了了之了。
“你祖父身體可是好些了?”老太君聞言,慈愛的問道。
妙玲瓏道“多謝老太君關心,昨兒個大夫來看,說是隻要這幾日不見風,過兩日便可以痊愈。”
“那就好。”老太君聞言,感歎道“這人啊,年紀大了,經不起折騰。”
楚老太君是名門貴女,即便如今花甲之年,也依舊莊重賢良。
那一頭,楚老太爺也跟著道“讓你祖父好生歇著,過兩日我再找他下棋。”
楚家的老太爺和妙家的太傅,算是多年的摯交,對此整個建康城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因而楚老太爺的話一出口,場下許多人便暗暗羨慕這兩家的關係。
“老太爺的話,玲瓏定然代為轉達。”妙玲瓏露出清雅的笑來,眉眼皆是大家之風“祖父也時常在玲瓏麵前說,老太爺棋藝精湛,令他佩服。”
“你祖父棋藝也是了不得的,”楚老太爺被誇的很是暢快,臉上的笑愈發和藹了幾分,他偏頭看向一側靜默肅穆的楚青臨,道“青臨,過兩日你陪祖父一起,見識見識妙太傅的棋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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