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陷阱(下)_公主謀之禍亂江山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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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陷阱(下)(1 / 2)

公主謀之禍亂江山!

夜色,靜靜然無聲。明月的清暉照向窗台,剪影著燕蒹葭的身姿。

“公主,”西遇站在燕蒹葭的麵前,拱手道“城北那隱真寺,已然人去樓空,想來那幕後之人察覺了不對勁,現下逃走了。”

“意料之中。”燕蒹葭緩緩一笑,又問“尚瓊那裡,有何消息?”

“尚公子說,那屍首的確不是春娘的。”西遇接著道“與春娘熟識的一個嬤嬤說,春娘右腳趾有六個,當時也是她無意中才瞧見。可屍首上,卻雙腳正常,沒有任何異樣之處。”

燕蒹葭不緊不慢道“看來,的確是有人偷梁換柱,在背後籌劃著更深遠的事情了。”

這一連串的事情,必然不是偶然,挑撥王家的那個道人,隱真寺給鎮南王妃下毒的那個方丈……一切的一切實在詭異至極。這偌大的燕京,想必是有人想要侵蝕入內,從中搗鬼!

似乎想到什麼,西遇問道“公主用了那千機的毒?”

“用了。”燕蒹葭頷首,嘴角勾起“這千機的毒,何其貴重,當然是要用在國師的身上,才最是物儘其用。”

“是國師先算計的公主,公主此舉也算是便宜了國師了。”西遇不滿道“明白無故,國師一次兩次的同公主作對,實在可恨。莫不是那日在幽州的時候,公主於夢中對國師做了什麼事情?”

“本公主做個夢,還能對他做什麼?”燕蒹葭冷笑“更何況,本公主並非如此好相與,他既是要算計本公主,便必須做好受罪的準備!”

這千機的毒,用以換扶蘇的解藥,也算是值了。可她本就是睚眥必報的人,扶蘇如此對付她,她當然也要他付出代價,知道什麼是疼!

“可惜公主竟是想不起來了,”西遇歎息,道“屬下先前聽聞彌塵大師說,這食夢獸的夢境與幽州狐妖的事情息息相關,也不知食夢獸究竟為何,專門找上那些公子哥。”

雖說幽州的事情遠去了,但西遇還是有些在意,畢竟那時聽聞幽州的怪異之事,他也是心中在意的很,想著究竟是何原因。

“你想那麼多做什麼?”燕蒹葭嗤笑一聲“夢中是假,本公主何必要回憶起來?”

說著,她立即揮了揮手“夜深了,本公主要就寢了,你退下罷。”

“是,公主。”西遇應聲,很快退了出去。

不多時,燕蒹葭褪下外衣,脫去金靴,便很快入了夢中。

隻是,才墮入黑暗之中,隱隱約約,似乎有人在喊她。

一聲又是一聲,如此哀怨婉轉,讓她深覺好奇。

究竟是誰……在喊她?為何這聲音,讓她覺得如此的悲傷,如此的滿是愛意?

她掙紮著,從黑暗中撥開雲霧,夜色微冷,蟬鳴幽幽,她忽然間,便置身於山間,漫山遍野,皆是曼陀羅花,瞧著尤為美麗。

她正欣賞著美景,忽而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

燕蒹葭轉身,便見一人麵目不清,眉眼混沌,出現在她的麵前。

“偲偲,這是哪裡?”說話的人,嗓音低沉而清朗,宛若山澗清泉,讓人耳目一新。

可這偲偲二字……難道喚的是她?

她忽而想起,還在幽州的時候,自己也曾做過一個夢,夢中有人笑吟吟的給她穿鞋,而後摸著她的腦袋,滿眼寵溺。

“偲偲,怎麼不說話?”他下意識伸手,想要摸摸她的腦袋,可燕蒹葭卻是愣了愣,揮開他的手。

“偲偲?”即便看不清那人的表情,燕蒹葭已然能夠深切的知道,他此刻定是露出了訝異和不解的神色。

“你是何人?”她蹙眉,問道“本公主可不是什麼偲偲,你認錯人了。”

毫無感情的話,自她紅唇中吐出,她冷冷望著那人,試圖看清他的麵容。

隻是可惜,她半分無法看清,隻唯獨能瞧見他那如珠如玉,挺拔如鬆的身姿。

“偲偲,你在說什麼呢?”那人笑了起來,尾音還有幾分寵溺與溫柔“可是又看了那些個話本子,與三哥哥做戲呢?”

三哥哥?

她的三皇兄,可絕對不會是對她溫柔以待,如此溺愛之人。

就在她愣神之際,遠處忽而有一隻螢蟲飛了過來,她下意識伸手抓住,就如那時在鎮南王府後山抓著的螢蟲一樣。

那時為何要抓螢蟲呢……是因為尚瓊,可真的是因為尚瓊嗎?

燕蒹葭想,她其實更是為了看看,扶蘇究竟還有什麼本事。可惜,讓她失望了,扶蘇什麼‘本事’也沒有,所以她故作惱怒……其實隻是因為想激將扶蘇,讓扶蘇用心去解決此事。

而顯然,扶蘇也的確是在她的‘質疑’下,不過幾日便解決了王家與鎮南王府的事情。由此可見,她當初的這個決定,的確是有極其有用的。

她騙了扶蘇,自喜怒哀樂上,便將他的雙眼蒙蔽了,這一場高手與高手之間的攻心計,她毫無疑問是勝出了。

就在燕蒹葭恍惚之際,那看不清麵容的男子忽而出聲,說道“偲偲那日為我捉來螢蟲的時候,可是也如今夜一樣,一隻一隻,徒手去捕獲?”

這語氣,實在讓人分辨不清,可惜燕蒹葭如今看不清他的麵容,更無法判斷他的情緒究竟是如何。

眸底湧起一抹狐疑,她腦中浮現西遇提及在幽州的夢境,下意識便低低喊了一聲“扶蘇。”

若是那男子應聲,或許如今這一幕,與夢境關聯甚大。

“偲偲,你在說什麼?”然而,那男子卻是語氣茫然,即便是聽到了扶蘇二字,也依舊極為平靜“什麼複蘇?”

“你不是扶蘇!”燕蒹葭眯起眸子,正打算靠近一步,看清他的麵容,卻不料一陣天旋地轉,將她拖入黑暗之中。

耳畔的敏銳緩緩恢複,她自黑暗中醒來,扭頭看向四下極為熟悉的擺設,額角冷汗劃過。

深吸一口氣,她伸手擦拭了額角的汗珠,再度閉上眼睛。

許是做了一場虛夢,她那困頓之意竟是消散了去,如今意識清醒,腦海中頓時思緒繁多起來。

她一動不動的躺在床上,越是想要催促自己入眠,便越是沒有睡意,反而腦中此時有扶蘇的眉眼輾轉出現,一次又一次,讓她愈發煩躁了幾分。

也不知過了多久,燕蒹葭才終於有了困意,但隨之而來的卻是晨起的第一縷陽光照著窗台,落在她的被褥之上。

冬日難得的陽光明媚,西遇敲了敲屋門,沉聲道“公主,該起了。”

這不合時宜的聲音,讓燕蒹葭方才入睡的沉重眼皮,選擇性的忽視了他的話。

敲門聲再度響起,比前一次更是重了兩分“公主,時辰差不多了,該起來了。”

說著,他又一次敲了敲屋門,‘叩叩叩’的響聲,終於讓燕蒹葭發出聲音。

“退下!”她冷冷的說道“不要再發出任何響動!”

“公主,陛下派人來接公主了,”對於如此脾氣暴躁的燕蒹葭,西遇並非沒有見過,但他還是頂著巨大的壓力,提醒道“今日是國子監入學禮……”

西遇的話還沒有說完,屋內便有聲音傳來,不多時,便見燕蒹葭打開屋門,冷著臉,脾氣極差“入學禮罷了,有什麼可去的?讓父皇派來的人回去罷!等明日本公主再去國子監也不遲!”

西遇遲疑道“可是公主,來的人是楚將軍……”

“楚青臨?”燕蒹葭神色頓時凝固,不過轉瞬,她便深吸一口氣,道“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彆多!好端端一個將軍不當,非得做公公們該做的活計,可不是斷人後路嗎?”

一邊說,她一邊折返回去,順手套上衣物,吩咐道“讓秋月來給本公主梳洗一番。”

心下知道燕蒹葭氣焰難消,西遇還是點了點頭“是,公主。”

而與此同時,楚青臨正坐在公主府的大堂之中,這是他第一次入公主府,公主府裡頭的一切,對他來說都是尤為陌生的,但與想象的不同,公主府中格外靜謐,沒有外人傳言的那般不堪與荒唐。

燕蒹葭梳洗之後,很快便宛若貴公子哥一樣,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楚青臨緩緩起身,說道“公主,陛下派本將軍來接公主入國子監。”

“怎麼父皇讓將軍如此屈尊來公主府接本公主?”燕蒹葭問道。

“陛下命本將軍入國子監任職,”楚青臨不鹹不淡回道“今後便由本將軍來傳授武藝,接公主入國子監,自是以防萬一,公主逃了國子監的學堂。”

“你也要入國子監任職?”燕蒹葭挑眉,想起昨夜扶蘇說他自己將要入國子監的事情,心下頓時有些詫異。

這一個兩個的,都入了國子監當夫子……可不是屈尊了嗎?

楚青臨聞言,心下知道燕蒹葭的那個‘也’字指得什麼意思,便點頭道“那日殿上,陛下欽點國師與本將軍入國子監,國師授文,本將軍則指點各位的武藝。”

燕蒹葭側眸看向楚青臨,試探著問道“楚將軍不覺夫子一職,委屈了將軍?”

“委屈?”楚青臨搖頭“沒有什麼委屈可言。常年在外,本將軍也倦了。”

說著,他看了眼天色,見天色也不早了,便道“公主既是都收拾好了,那便出發罷。”

瞧著楚青臨哪一副從容安定的模樣,燕蒹葭深覺有些不習慣,心中對他的說辭仍舊懷疑,但燕蒹葭麵上還是頷首,隨著他出了公主府。

國子監位於城中,離皇宮頗為臨近,早年的時候,入國子監學習的大都是貴胄公子,後來漸漸的,官家小姐也一個個入了國子監,據說是百年前,燕國某一任帝王也極為疼寵膝下的一個皇長公主,那皇長公主尤為好學,於是為了這皇長公主,那帝王便下令,六品以上官員,但凡家中有未出閣嫡女,皆可入國子監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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