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謀之禍亂江山!
扶蘇回到客棧的時候,燕蒹葭已然歇下。他本打算徑直去休息,但是聽侍從說燕蒹葭給楚青臨的屋子調到了她的旁邊,扶蘇的神色便頓時暗了暗。
牧清見他似乎不悅,便問他“師父,可是要把楚將軍帶到原先樓下的屋子?”
原本扶蘇是給楚青臨安排在了這客棧的樓下,離燕蒹葭也算是很遠,但沒有想到,不過出門的功夫,楚青臨竟是又靠燕蒹葭這麼近。
“不必了。”扶蘇淡淡道“夜深了。”
說著,扶蘇很快便離去。
夜色漸漸深了,客棧靜靜然無聲。
睡夢之中,燕蒹葭仿佛又回到那個蟲鳴鳥叫的村落,但撥開雲霧的時候,卻見一人黑衣佇立。
竹林沙沙作響,風聲湧動。
“公主,彆來無恙。”那人回頭,朝著她看來。
“阿楚?”燕蒹葭揚眉,忽而想起,眼前的人似乎不再是那個傻傻的阿楚,而是大名鼎鼎的將軍,楚青臨。
“公主認錯人了,本將軍不是什麼阿楚。”俊逸的臉容,鏗鏘有力的聲音,他低沉而冷峻依舊,臉上看不見一絲明媚。
“是,本公主認錯了。”她垂下眼眸,很快收回自己的思緒“楚將軍也……彆來無恙。”
疏離而淡漠,似乎再一次隔絕了她與他之間的距離。
燕蒹葭不知,為何心中有一絲酸澀,五味雜陳,讓人難以遏製。
那個憨笑著喚她‘娘子’,誓死也要護著她的阿楚,不在了。月餘的相依為命,那份情義,仿佛一張薄紙,夢醒了便無影無蹤。
夢境之外,燕蒹葭並不知曉,她的床邊此時正站著一個清雋男子,眉目如畫,熠熠生輝。
不是扶蘇,又是何人?
“公主就這麼喜歡吃粗茶淡飯嗎?”那一聲‘阿楚’,無比刺耳。連夢中,也要如此惦記著他。
扶蘇站在燕蒹葭的麵前,神色溫柔的仿佛隨時要擁她入懷。但沒有人知道,他此時心中有殺意掠過。
他僥幸的想,或許燕蒹葭死了,他便不必再這麼在意她的一舉一動。甚至於一個傻子,他都想設計對付。
可望著燕蒹葭眉眼間的疲倦,扶蘇又覺著實疼惜。
這些時日,她受了多少苦?楚青臨那麼的蠢頓,興許也為她招來許多麻煩罷?
可為何……偏偏她連一個傻子也能歡喜呢?
難不成他扶蘇連一個傻子也比不上?
越是思忖,扶蘇的臉色便越是複雜,直到最後,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何就這麼撫上了燕蒹葭的發梢,輕柔的充滿愛憐。
他或許……是瘋了。
蠱毒入心,徹底瘋了。
就在他百感交集之際,燕蒹葭忽而警覺的睜開眸子,黑暗之中,她似乎看見了來者是扶蘇。
扶蘇呼吸一窒,正有些緊張,便見燕蒹葭再度閉上眼眸,一手拉過他的掌心,徑直將他拉入床榻。
扶蘇一個不防備,便被燕蒹葭拉了過去,好在他靈活,以最穩的方式,落在了她的身側。
床榻幾乎連動都沒有動過,隻燕蒹葭翻身的動作便再沒有聲息。
一向高雅如雲的扶蘇,終於長籲一口氣,宛若一個登徒子那般,生怕驚醒了燕蒹葭。
他看得出來,這會兒燕蒹葭應當是睡迷糊了,連日來的夜不能寐,讓她疲倦到了極致,方才的反應也不過是身體的警覺罷了。
可如今……兩人幾乎以一種相擁而睡的姿態,著實讓扶蘇有些慌亂。
燕蒹葭身上那股子莫名而溫暖的氣息,讓他的耳根子,徹底紅了起來。
沉寂的屋內,在片刻之後,再度響起燕蒹葭的囈語“暖和。”
她像隻貓兒,蜷縮在他的懷裡。
溫香軟玉,讓人心悸不已。
扶蘇深吸一口氣,默念清心咒。
看來這蠱毒,真的入了心了,否則他的胸口怎會如此躁動不安?
莫不是……他被坑害了,這蠱毒是會致命?
越是思索,扶蘇便越是渾身燥熱。
燕蒹葭一夜好眠,而他卻一夜胡思亂想,外加念了一夜的清心咒。
……
……
次日一早,燕蒹葭醒來的時候,扶蘇已然不在。
她扶著腦袋,想起昨夜自己似乎還夢到扶蘇,不由歎息一聲,看來她骨子裡還是熱衷於美色的。
在侍從的伺候下,燕蒹葭起身洗漱了一番,正要用膳,便見扶蘇敲門入內。
“國師……昨夜沒睡好?”燕蒹葭挑眉,看了眼眼瞼下淤青的扶蘇。
然而,扶蘇還來不及回答她的話,他身後突然跳出一個楚青臨來“娘子!我好想你!”
“吃飯,彆說話。”燕蒹葭瞪了眼他,想起昨夜的夢,她心情便極度不好,看楚青臨更是極為不順。
楚青臨不解“娘子怎麼了?為什麼不高興?是不是這個壞蛋欺負娘子?要是他欺負娘子,我就打他!”
一邊說,他一邊朝著扶蘇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