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哥?西遇一愣,似乎沒有料到自家公主會說出那麼三個字。如此少女懷春,甜膩可人。
燕蒹葭抬眼,正是與四目相對。
她不會看錯,扶蘇此時此刻,眸底劃過異樣的神色。
燕蒹葭一瞬間,清醒過來。
她盯著他,一字一頓,問他“你在我的夢中,對吧?”
夢中的那個少年,那個喚著她偲偲的少年……是扶蘇。他與她,在某個不知名的時候,有過那樣一件“往事”。
可扶蘇,記得嗎?
“是。”他低頭,漆黑的眸底,深不見底“你終於……想起來了嗎?”
“我記不清楚。”那宛若漩渦的眸子,將她禁錮在了思緒之中“扶蘇,告訴我,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她沒有哪一次,像今日這樣,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夢中那些,到底是什麼?是真……還是假?
長歎一聲,扶蘇卻回避了這個問題,隻是下意識為她拂去臉上散落的發絲,嗓音低沉“公主魔怔了。”
說著,他放下手中的油紙傘,朝著大殿內緩緩走去。
很長一段時間,燕蒹葭望著扶蘇的背影,好半晌說不出話來。她思緒沉沉,腦中一幕又一幕,滿是與那個少年……亦或者是少年時的扶蘇,點滴回憶。
那些回憶很是雜亂,也極為短促,但她慢慢,拚湊出來的回憶,卻讓她難以置信。
“回府。”燕蒹葭垂下眸子。她要立刻、馬上找出扶蘇贈與她的那本書,找到關於食夢獸的隻言片語。
西遇遲疑道“可公主,今日宴席……陛下和娘娘讓公主結束了才能離開。”
“無妨。”燕蒹葭提起裙擺“就說本公主染了風寒,身子不適。”
正抬腳要離去,眸光瞥見扶蘇留下的那把傘。
燕蒹葭蹙眉,也不知想著什麼,轉身便將那油紙傘捏在手中“走罷!”
她淡淡的嗓音,豔麗的紅衣,很快消散在風雪之中。
……
……
與此同時,扶蘇踏入入內。牧清跟在他身後,不解道“師父為何不與公主說實話?若是告訴公主,或許……”
他雖不知道,燕蒹葭和扶蘇於那場夢境中發生了什麼,但他看得很是清楚,自那場夢境之後,扶蘇對燕蒹葭執著異常。
扶蘇聞言,神色寡淡“讓她自己去找,或許便能回憶起來了。”
有些感情,無法感同身受,便就算說出口,也是無濟於事。
說著,他繞過屏風,入了大殿。
一時間,眾皆矚目。
那些對扶蘇好奇至極的人,皆是側目看去。
扶蘇生的極好,整個人如玉溫潤。但對他最為關注的,便是涼國昭和公主。
燕王喊停了歌舞,而後率先出聲“國師近日操勞,身子可是好些了?”
“多謝陛下體恤,”扶蘇彎唇,輕聲咳了一聲,而後一副病容,道“方才覺得好了一些,便急匆匆進宮,還望陛下恕罪。”
“國師哪裡的話?”燕王道“國師憂國憂民,還是保重身體為好。”
說著,他揮了揮手,道“來人,給國師準備一些禦寒的湯藥。”
扶蘇聞言,拱手稱謝,而後他不緊不慢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笑著應對各方投過來的視線。
隻是,他的眸光總是有意無意的落在燕蒹葭的位置上,見那位置依舊空空如也,他嘴角的笑意頓時愈發深了幾分。
這一幕,落在不遠處的昭和眼裡。
就見昭和起身,笑著說道“燕王陛下,不知臨安公主現在……去了何處?”
“臨安身子不適,方才出去那麼一會兒便染了風寒,”蕭皇後緩緩揚唇,道“不知昭和公主尋臨安,有何事呢?”
“昭和方才與臨安公主有過一麵之緣,心中甚是歡喜。”昭和公主道“沒想到公主竟是染了風寒,著實有些可惜。”
說這話的時候,昭和依舊極為體麵,眾人見此,不由心思衍出。尤其燕然……涼國的公主,按理說也算是與他有些親緣關係。
他母妃姚貴妃也是當年涼國的公主,可如今……眸光漸漸深了兩分,燕然隻抿唇喝了口酒,依舊不動聲色。
在座皆是成了精的人,但眾人還是摸不透昭和的心思,唯獨蕭皇後勾唇一笑,緩緩道“無妨,明日若是臨安好些了,昭和公主可前去公主府拜訪。”
“皇後娘娘說的是。”昭和點了點頭,掩住眸底的思緒,輾轉坐了下來。
直到宴席散場,都再無事端,平靜極了。一盞茶,兩盞茶……一個時辰過去,宴會席上隻剩下歌舞與觥籌交錯的聲音。
隻是,就在即將離去之際,昭和還是忍不住,走到了扶蘇的麵前。
“傳聞燕國國師氣質非凡,今日一看,果真如此。”她抬眼看向扶蘇,繼續說道“隻是,國師與我認識的一人,極為相像。”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