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謀之禍亂江山!
楚青臨的歸來,比燕蒹葭所想的,要快上許多,在其餘四國還未抵達建康之時,楚青臨已然凱旋歸來。
隻是,楚青臨受了重傷。
燕蒹葭親自前往將軍府,便被小廝引入屋內。
時隔三月,再見楚青臨。
燕蒹葭心中五味雜陳,但更多的是憐惜。
那青年依舊俊美,隻是彼時受傷,躺在榻上,是那麼虛弱,那麼慘白。
見她前來,楚青臨就要起身,燕蒹葭及時止住他的動作,道“好好躺著,莫要動彈。”
她深吸一口氣,假裝沒有看見他滿身纏繞的紗布。
楚青臨這次,的確是傷的很重。不知為何,她心中竟是那麼疼惜,幾乎下一刻,就要紅了眼眶。
燕蒹葭不知道,是因為自己的確歡喜眼前的青年,還是物是人非,三個月前的楚青臨,三個月前的燕國,與現下是那麼的不同。
但楚青臨卻還是強撐著要坐起,燕蒹葭拗不過他,隻好伸手將他扶著坐起。
楚青臨深深的望著她,見她懷著沉重的心情,眉眼皆是疲倦,消瘦的臉容,猶如含苞初放的花蕾,傾城至極。
“公主……如今該是要喚殿下了。”他低沉的聲音,如水靜默,讓人心安。
“喚我酒酒。”她卻一笑,雲淡風輕“我的乳名,酒酒。”
她不願與他太過生分……是了,如今除了楚青臨,還有誰能讓人這樣信任,這樣的溫暖?
他薄唇揚起,冷清的臉容有溫柔劃過“酒酒。”
他的嗓音那麼好聽,低低沉沉,叫人懷念。
“你可還好?”燕蒹葭垂下眸子,細細看著他的傷,卻又不敢輕易觸碰。
“小傷而已。”楚青臨難得扯了扯薄唇,攢出一個笑來“酒酒不必擔心。”
他笑起來,很好看,冰雪初融,大概便是這般。
“胡說!”燕蒹葭道“你若是小傷,那這世上便沒有大傷了。”
說著,她側眸看向身旁伺候的太醫“楚將軍這傷勢,如何?”
太醫不敢隱瞞,隻道“楚將軍傷了筋骨,腹背挨了好幾刀,又加之回京太匆匆,傷病沒有養好,如今……怕是要休養個一年半載。”
“一年半載?”燕蒹葭瞳孔微微縮了縮,顯然很是擔憂“可是能恢複如初?”
看來,這場戰役,的確凶險萬分。
“好生休養,是能夠恢複的。”太醫惶恐不安回道。
燕蒹葭深吸一口氣,看向楚青臨“就這樣,你還說小傷?身子骨要是不養好,就彆想做太子妃了。”
太子妃三個字出來,讓本還心中沉悶的楚青臨不由笑了起來。
如今燕蒹葭成了太子,他的確不能再當駙馬了。但太子妃這個說辭……還真是有些荒唐無稽。
他堂堂七尺男兒,沒想到也終有一日要稱為太子妃……
正想著,便聽燕蒹葭又道“終於是笑了,會笑便好。”
她哪裡不知道,最初楚青臨的笑隻是為了讓她不要擔憂,可他眼底的擔憂也是那麼明顯。
“楚青臨,你不必為我擔心,左右如今的朝堂,如今的燕國,我還是心中有數的。”
她緩緩說著,語氣很是溫柔,這一度讓太醫有些訝然。
那個殺伐狠辣的太子爺,似乎在楚青臨麵前,成了一隻貓兒。
太醫想的入神,不設防便被楚青臨揮退了。
不多時,屋中便隻剩下他們兩人。
楚青臨見人都走了,才對燕蒹葭道“酒酒,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陛下怎麼會……”
他如今方才回來,隻知道燕蒹葭舉步艱難,朝堂重臣都在反對,卻不太明白他離去的三個月裡,發生了什麼。
燕蒹葭歎了口氣,事到如今,她也沒有隱瞞。
很快,便將這些事情,都與楚青臨說了。
說到最後,便見楚青臨眉目沉沉“到底是不一樣的。”
“不一樣?”燕蒹葭揚眉,不解道“什麼不一樣?”
“沒什麼。”楚青臨擺手,隻道“我以為國師立場不明,至少不會對你不利。”
扶蘇……在現世之中,分明是那麼的歡喜燕蒹葭,為何如今突然變了?且似乎在燕蒹葭口中,是個勢必要與之為敵的存在?
“他是立場不明,”燕蒹葭冷笑,一提到扶蘇,她便滿眼厭惡“他就是一個瘋子,估摸著是不想幫襯誰,隻想找個可以利用的人!”
瞧著燕蒹葭提起扶蘇的神色,楚青臨一時間,竟是有些喜悅。
但這抹喜悅隻一瞬間,他便有些唾棄自己的卑劣想法。
他是偷了扶蘇在燕蒹葭心中的地位,才有了如今的歡愉……他如此不堪的想法,又有什麼可竊喜的?
“那酒酒的打算呢?”揮散心中的想法,楚青臨抬眼,深邃的眸底倒映著全是燕蒹葭“酒酒若是要攻打燕國,我願……”
燕蒹葭打斷他的話,望著他,一字一句道“你願成為一把利刃,不顧一切為我奪來越國帝王的首級?”
“楚青臨,你就不能愛惜一下你自己嗎?”
“我不是懦夫,如今我是燕國的儲君,便是要做好隨時為燕國犧牲的準備。”
“眼下你自身難保,還想如何?為我粉身碎骨嗎?”
他的傷,是那麼的重,休養一年半載,絕非兒戲,且瞧著剛才太醫那遮遮掩掩的模樣,明擺著他還是提前得了楚青臨的吩咐,往輕了去說。
誰料,楚青臨聞言,隻淡淡搖頭,清雋的眉眼滿是篤定“粉身碎骨,又何妨?”
是觸動罷,有那麼一刻,燕蒹葭指尖輕顫。
她是何德何能,遇到這樣好的青年。他不是會說好聽話的人,他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切切實實去做了。
如今他傷痕累累,卻還是在為她著想,如此的寵溺她。
這三個月來,父皇昏迷,母後心焦力竭,她獨自撐起一片天,每日裡忙碌不斷,從不敢去惦念楚青臨。
因為她知道,她一想起楚青臨,便會有軟弱的心油然而生,想起他曾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