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謀之禍亂江山!
……
昭和沒有想到,扶蘇會知道這件事。
她那時以為扶蘇是百毒不侵,故而便以為自己下的毒沒有起作用。
她下毒的初衷也並不是要扶蘇死,而是……她想以此脅迫扶蘇,讓扶蘇留在她身邊。
世人皆是貪生怕死,她想著,扶蘇大概也是不能例外。
似乎是看出了昭和的心思,扶蘇忍不住輕笑一聲,語氣溫柔,卻滿是譏諷“公主以為,不是想毒死我,便是天大的恩賜了?”
“陸引之,你既是這樣驕傲,又為何偏偏要傾慕燕蒹葭?”昭和不怒反笑“她可是男寵許多……她早就不乾不淨了。”
說到最後,她眼底滿是譏誚“玉臂千人枕,朱唇萬人嘗。這和青樓的妓子,又有……呃……”
話還未說完,便覺喉頭一緊,昭和死死盯著扶蘇,看著那雙遏住自己脖頸的手,如玉的指尖猶如吐著信子的毒蛇,那力道……似乎就要了結她的生命。
恐懼在這一刻,徒然湧上心頭,她掙紮著,到底是求生欲極強。
“呃……陸……陸引之!”
斷斷續續的聲音傳來,她極為艱難的吐出幾個字。可她的身子,此時卻突然半點動彈不得。
她本以為,自己如此說燕蒹葭,扶蘇不過是動怒一下,稍稍懲戒一下她。卻不料下一刻,便聽扶蘇輕飄飄道“誰讓你說了……不該說的話呢?”
他手下徒然用力,隻聽一聲脆響,下一刻,昭和停止掙紮。
就這樣死的突然,且悄無聲息。
他緩緩拿出錦帕,擦了擦手,眼含慈悲,語氣沒有一絲溫度“我是半分……聽不得旁人侮辱她的。”
本來他還想問昭和一些事情的,但昭和實在是不知死活,妄圖揣測他的心思,那麼他不妨送她一程,讓她早點去見閻王。
“牧清。”扶蘇將手中的帕子丟到昭和了無生氣的臉上,輕聲吩咐“讓她……永世不得超生。”
說著,他看也不再看昭和一眼,便轉身要離去。
牧清一閃身,出現在扶蘇的身邊,問“師父,可是要處理公主府的……”
他見扶蘇這樣在意,心想還不如將公主府的男寵都滅了,本來師父當初便是存著這樣的心思,怎的事到如今,還不肯下手?
“滅口作什麼?”扶蘇彎唇,淡淡道“我又不是不了解酒酒。”
旁人汙蔑燕蒹葭,覺得她早已不是清白女子,可他卻知道,酒酒是最清白的。
她素日裡隻是飲酒聽曲兒,並沒有什麼逾越之舉。他的酒酒,當真是有些可愛的緊。
“可師父,你難道就這麼容許公主身邊有那些個……鶯鶯燕燕?”牧清頓了頓,繼續道“不妨神不知鬼不覺的處理了?我定然不會引人懷疑。更不會讓公主知曉。”
“那些人,已然是成了酒酒的知音。”扶蘇說得極為高雅,道“若是死了,酒酒是要傷懷的。”
牧清一時語塞,對於自家師父這般過分寵溺的態度,實在看不下去。
這是對待心愛的姑娘的態度嗎?這分明是要與‘兄弟們’共侍一妻的墮落啊!
……
……
短短數日,涼國帝王的同胞阿姊昭和公主與侍衛私奔的消息,便傳遍了整個涼國。
原本昭和的離去,涼國皇帝很想遷怒於燕國,畢竟昭和在燕國遇到許多事兒,足以讓燕國暗害昭和。
但隨行的一眾侍衛與為首的姚大人皆是斬釘截鐵的回答,這讓涼國皇帝不得不咽下這口氣。
一國公主的死,在這個時代,實在毫無重量。很快的,昭和的死便被人們拋之腦後。
燕蒹葭這幾日很是不悅,原因是扶蘇竟是沒有再來尋她。這讓她心中起了一絲被忽視的不甘。
從前都是扶蘇眼巴巴的來尋她,這會兒竟是一連幾日,杳無音信。
她也不知為何,自己突然便心中生出惱意來。但素日裡也是極有脾性的一個人,於是便心中暗暗較勁,發誓自己也絕不要去惦記扶蘇。
原本她也兀自賭氣,但奈何她這人實在沒心沒肺,氣惱個幾日,突然便又對旁的事情忙碌起來,全然便又將扶蘇拋之腦後。
這般模樣,看在西遇的眼裡,心中也跟著鬆了一口氣,同時他還在心裡暗暗給自家公主豎了個大拇指,果然公主是乾大事兒的人。
於是,幾日後,她背著景逸,誠邀赤芍一起聽小曲兒。
這戲班子,還是昨日剛抵達建康的一個新班子,她聽聞是從蘇州來的,在蘇杭一帶極負盛名。
月色朦朧,戲台上花旦唱著薄情郎,眉眼勾著絲絲哀怨,聽得赤芍很是投入。
一曲罷了,兩人才回過神來,燕蒹葭搖著頭,歎息“這新戲可真是不錯,要是能再多聽一陣子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