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姿楚天擎!
和皇上一樣先得到消息的還有鄭家的鄭老太爺。
“你說鎮南王和王妃都在將軍府?”鄭老太爺雙手拄著拐杖,半眯著一雙老眼。
旁邊站著的管家應聲“是,鎮南王和王妃此去應該是為了夏將軍。”
鄭老太爺當然知道,天牢發生的事,他到現在還都在提心吊膽著,就怕皇上查到鄭家的頭上。
鄭老太爺怕皇上知道,也怕鎮南王知道,那兩位再怎麼鬥都是兄弟,而他們鄭家最多算是皇親國戚,沒權沒勢的禁不起任何的狂風暴雨。
“老太爺您看這拜帖?”管家是想尋問要不要把拜帖送去將軍府。
“你去庫房挑幾支上好的人參,明個我親自去將軍府。”鄭老太爺吩咐管家。
天牢的事鬨那麼大,皇上就是想壓也壓不住,鄭老太爺知道這事是鄭貴妃在背後下了絆子,他親自去也是為了探探夏衛君和鎮南王的口風。
還沒等管家離開,鄭老太爺又說道“回頭給宮裡傳個話,現在正是多事的時候,都消停消停,要是鄭家敗了,就什麼都完了。”
管家明白鄭老太爺說的“宮裡”是指鄭貴妃,鄭老太爺這麼說就是直接告訴鄭貴妃,該知道的他都知道了。
鄭貴妃的私自主張,鄭老太爺再怎麼怨、再怎麼氣,都得去替鄭貴妃抹去尾巴。
不止是皇上的人在徹查天牢的事,還有其他人在暗中查探,鄭老太爺怕這個節骨眼上鄭貴妃再出什麼幺蛾子。
鄭家要是完了,鄭貴妃的在宮裡的一切也會土崩瓦解,充其量就落個皇帝的寵妃而已。
皇帝向來不缺女人,後宮的每一個女人的家族勢力再小都不容小覷,要是沒了母家的助力,鄭貴妃應該知道後果。
“二房的那兩個孩子,調教的怎麼樣了?”
管家點頭接過話“聽伺候的人說,兩位小姐很好,很聰明也很好學,不亞於當年的貴妃娘娘。”
“嗯”鄭老太爺隻淺淺的應了一聲。
“老太爺,您真要扶持二房?”
鄭老太爺口中調教的那兩個孩子就是二房的,也是他的孫女。庶出的二房,一直以來鄭老太爺也沒怎麼關心過。
老太爺的嫡長子沒了,還有嫡孫,可以說老太爺不太喜歡那個庶出兒子的,這些年除了不缺衣少吃,就那麼白白的養著。
但,今時不同往日。
鄭貴妃的心越來越大,已經不那麼好掌控了,調教那兩個小孫女,也是為了鄭家日後能再多一條路。
“我這麼做……都是為了鄭家。”鄭老太爺半眯著日漸渾濁的眼,喃喃的道。
長房的嫡親孫子和孫女,一個不爭氣,一個不為鄭家著想,他不介意扶持一把二房,二房的兩個庶出孫女就是鄭家的未來……
夏清姿就趴在廊子下的石桌上睡了一夜,還是被秦瀟開門的聲音吵醒的。
“怎麼睡在這裡了?”秦瀟皺眉,眼神不由自主的往東廂房看去。
他記得,東廂房的燭火,整整一夜都沒有熄滅掉。
“阿嚏——阿嚏——”夏清姿連著打了兩個噴嚏後才說道“我怕你們需要什麼,就一直守在這裡。”
這話,聽起來很牽強。
就算夏衛君需要什麼,也不用夏清姿親自動手,解毒的中藥都是秦瀟親手熬的。
夏衛君傷在那種地方,連麵對秦瀟都很不自在,又怎麼會去使喚夏清姿呢。
“那我進去看看哥哥。”
秦瀟沒有阻攔夏清姿,他早已幫夏衛君解完毒,上好藥,連裡衣裡褲都換了乾淨的。
夏清姿臨進去前對秦瀟的展顏一笑,毫不掩飾此刻她內心是高興的。
夏衛君雖然受了皮肉之苦,總算是有驚無險的回來了,這世上沒有什麼比能有個親人在身邊更好了。
秦瀟的視線一直跟著夏清姿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見。
他好像從沒見過這樣的夏清姿,沒有任何遮掩,笑就是笑,傷心就是傷心,那才是最真實的。
同樣看到夏清姿展顏一笑的,還有剛剛過來要伺候夏清姿的連翹和白芷。
原來,王妃也會笑。
原來,王妃也有感情,也有喜怒哀樂。
她們的王妃從嫁進王府那一天開始,沒給過她們臉色看,也沒對她們發過脾氣,但她們卻沒見王妃笑過。
其實,連翹和白芷都知道王妃被王爺猜忌,但王妃在王爺麵前很要強,在下人麵前還要保持該有的威懾力。
偌大的王府,沒有一個是王妃自己的人。在這種情況下,王妃不能哭也不能笑,不能爭強也不能好勝,無人訴說也無人開解。
王妃,生生的讓自己變成了不願相信任何人、也對任何人沒有情感可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