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出去采購糧食,田家爺幾個是天黑才回來的,車上的糧食也比前兩次拉回來的多。
一連幾天,如法炮製,田大年帶著憨憨和石頭,分批次分地方一共購買了一萬斤的糧食——包括了白米,白麵,高粱米,小米,穀子,紅豆,綠豆,地瓜,大黃米,芋頭等。
這些東西全都被儲存在了田家新挖好的地窖裡。
好在田家新挖的地窖足夠大,要不然,這麼多東西還真放不下呢。
不過,一下子儲存了這麼多的糧食,也確實花了不少銀子。
王氏很是心疼了一陣兒子,不過,畢竟這銀子也沒亂花,是實打實換回來的都是能吃的糧食,王氏就是心疼,也隻心疼那麼一兩天,便又興致極高的折騰她的乾菜去了。
因為田小滿和王氏說了,除了要儲存糧食以外,還得儲存一些肉食和乾菜。
平日裡,王氏就有曬乾菜的習慣。
夏日裡吃不了的茄子?
——曬成乾。
吃不了的豆角?
——曬成乾。
掐下來的新鮮黃花菜?
——曬成乾。
在王氏這裡,很好的證實了一句話——萬物皆可曬成乾。
就連秋日裡收下來的沒抱心兒的白菜,王氏都沒舍得扔,直接掛在後院棗樹的樹杈上,全都曬成了菜乾,就留著冬日裡頭焯水蘸醬吃呢。
除了家裡自產的這些乾菜,還有平時娘幾個進山撿來的乾木耳,乾蘑菇,以及王氏這些日子買回來做成的熏肉,之前憨憨拿回來的那隻傻麅子做成的麅子肉乾。
林林總總下來,硬是將地窖都要擺滿了。
有了這些吃食,王氏心裡突然覺得滿滿的都是安全感。
她可不管什麼天災人禍的,有的吃才能活下去。
有了地窖裡的這些糧食,這就是一家子的底氣。
臘月初六,一場洋洋灑灑的雪,如期而至。
隻不過,今冬的這場初雪不大,停了以後,才堪堪到人的腳踝。
天亮以後,田大年便躺不住了,他從屋裡出來,便拿起掃帚開始清掃。
其實,他最擔心的不是院子裡積的雪,而是自家房頂上的雪。
房頂上的雪,要儘快掃下來,要不然,太陽出來陽光一照,怕是都會化成雪水漏進屋裡不說,屋裡也會寒涼啊。
可還不等田大年上房,同樣睡不著覺的憨憨也起了身。
他一見田大年的動作,連忙搶著說道,“叔,還是我上去吧。你年歲大了,儘量彆登高,家裡有啥活計,你就跟我說,憨憨會乾活的。小滿說——我現在長大了,得做一些力所能及的活,小滿還說——人都是這樣,不能吃閒飯,要是吃閒飯的話,以後會變得一窮二白,啥也沒有。”
田大年前一秒還在感歎,自己明明才三十四歲,正值壯年,咋就是年歲大了?
後一秒聽得憨憨這些話,又開始埋怨起自家小閨女。
小閨女怎麼什麼話都跟憨憨說,憨憨是個死心眼的,就是說了也不一定能明白其中真正的意思。
這也就是憨憨不會多想,要不然,遇上那心思多的,還不得以為自家是不願意養他呢。
“沒事!你田叔我呀,還乾得動,還有——你該吃吃該喝喝,彆聽小滿說那些有的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