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棄再次醒來時渾身捆紮著白布條,莫罔坐在床邊,雙手緊緊握住蕭棄放於被褥之外的柔荑,一刻都未曾鬆開。
她指尖微動,瞬間驚動了一旁昏昏欲睡的莫罔。
“師姐,你醒了?要喝水嗎,我倒給你。”他蹭得一下從坐的地方彈跳起來,動作太快,後腳跟撞在了床側的木板上,‘咚’的一聲,聽起來就疼。
蕭棄想說叫他慢點來,結果開口一點聲音都發不出。
蕭棄這是睡了多久,才能啞成這樣。
莫罔倒了一杯溫水,扶著蕭棄,看著她一點點的啄飲,心中剩下的最後一絲不安終於散去。
“師姐,你罵我吧,你不罵我,我過不去心中那道坎。”
蕭棄望著莫罔楚楚可憐的眸子,她覺得罵是罵不了一點的,瞅這小子的模樣,說句中肯的話他都得哭吧?
“下次記得遇事告訴我一聲,彆的不怪你。”無論是她體力跟不上殺手也好,還是誤打誤撞陷進敵人包圍圈也罷,都是她的問題,賴不上其他人。
哪怕這麼說,莫罔還是難受。
“看這樣我們也趕不了路了,你叫掌櫃的給我送套紙筆來,去往東江的行程耽擱了還需向朝廷報備,免得到時被朝臣上書指責。”要不是手腳行動不便,她都想直接把莫罔推出房門。
她可是病人,總在病人麵前自怨自艾的會影響她的心情,這道理莫罔是不懂嗎?
“好。”莫罔看了看房間內的物件,什麼都有,就是沒有紙筆之類的用具,想推辭掉又不想看見師姐露出落寞的神情。
隻能一步三回頭的離開。
莫罔前腳出門,幽蟬後腳就進來了,還帶了一堆奇形怪狀的東西。
蕭棄納悶,這又是什麼。
幽蟬將東西一樣一樣的平鋪在地麵上,這下蕭棄才看清那些是個什麼玩意兒了。
人皮麵具,小二的衣物,還有沾染了鮮血的信封。
“怎麼回事?”蕭棄靠著身後莫罔調整過的軟枕,望向幽蟬,等待著她的回答。
“回殿下,這些東西是在客棧的柴房發現的,在您出事後,我們第一時間封鎖了客棧,檢查內部有無貓膩,順帶看看客棧掌櫃,小二的處境。一圈排查下來,掌櫃的被迷煙迷暈,小二們齊齊消失不見,我想這其中必有問題。”
接下來幽蟬要說的話,蕭棄已經猜到了。
“難怪昨晚小二的說辭我沒有察覺出來不對,想來是很早之前就在這客棧中做活了。”
運氣不錯,直接進了賊窩。
“和第一批殺手不同,這夥人好像就是本地的匪盜,身上還帶了雨城衙門的烙印。”
蕭棄指了指地上的信封,命幽蟬打開。
信上所寫內容亂得幽蟬都看不懂,前後語句不搭,還有錯字漏字,總之一言難儘。
她整理了一下信中要表述的內容,解釋給蕭棄聽。
“殿下,這封信是在這裡當小二的盜匪準備送給山上老大,通知他們乾活的召集令。”
蕭棄覺得哪裡不對。
“若這麼說,這召集令還沒有發出去,那山上的匪寇怎麼來的?”
這中間問題可大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