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文帝不作為,甚至是默許的態度,讓幾位皇子爭執越來越來白熱化,甚至到了劍拔弩張的地步。
盛文帝看著底下涇渭分明的眾大臣,一部分是各皇子所屬的,一部分是中立派,心中冷笑不已。
尤其是看到五皇子身後那一群明著拉架,實際暗中拱火的大臣,盛文帝都有些扶額了。
這些家夥咋想的,說他們蠢吧,他們選的五皇子確實有心計,善謀略,說他們聰明吧,五皇子再怎麼優秀,有她那個外族的母親在,就不可能有繼承大統的可能。
若許靜姝知道盛文帝的想法,一定會肯定的告訴他,也不是不可以,隻要有足夠的大臣支持,還是有路可走的,比如逼宮篡位。
忽而,盛文帝看到了在認真拉架的四皇子,獨孤贇。
這近一年來,盛文帝都有些看不清這個兒子了,他是真的在拉架,也是真的毫無私心的在勸和。
盛文帝自己是諸子奪嫡的勝利者,他從不相信皇家有親情,這般兄友弟恭的和睦,在未成年的皇子中都不一定會有,更何況會是成年皇子中。
若非真的本心如此,那就是隱藏的極深,城府太深,與彆處或許不是個好事兒,可若是為帝王………盛文帝想到這兒眼睛眯起。
看了眼旁邊的李宣公公。
李宣了然的行了一禮後,上前輕咳兩聲,眾人熄了聲,方道,“有事兒啟奏,無事兒退朝。”
朝堂上的暗潮湧動,盛文帝似未覺,見所有大臣恭敬的站著,不再言語,盛文帝冷哼一聲,起身離開。
李宣公公提高嗓音喊了句,“退朝。”後忙跟上了自家主子。
將一眾大臣的“恭送吾皇,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甩在了身後。
乾清宮裡,盛文帝看著桌上的奏折,都氣樂了,“可真是朕的好兒子啊!朕還沒死呢,就這麼惦記這朕身下的這把椅子嗎?”
屋裡太監宮女們跪了一地,沒人敢接這句話,連最得臉的大總管李宣公公也垂著頭,跪地做鵪鶉。
盛文帝也沒想著這些人能說什麼,有些煩的揮手讓人都出去了,隻留下了李宣公公。
“這一個個的都吃飽了沒事兒乾,每天都寫的什麼烏糟玩意兒?”盛文帝將奏折隨手摔在桌上。
“李宣,擺駕慶安殿。”盛文帝說著便率先向外走去。
盛文帝極少去慶安殿,基本上是一兩個月才去一次,一則,他需雨露均沾,從不會專寵一人,二則,有時候帝王得專寵就是殺人的刀,他還需要沈氏一族,不希望這柄刀架在安妃的脖子上。
安妃接了令,便早早的在門口候著了,自從上次從許府回來後,她氣色好了許多,不知是許靜姝花果茶的原因還是其他,胃口好了些,人也稍微長了點兒肉。
“臣妾躬請皇上聖安。”安妃福身行禮。
“起吧。”盛文帝直接將她的拉了起來,也沒鬆開手,而是直接拉著她往屋裡走,安妃掙紮了一下,沒掙開,便也算了。
安妃其實是個心裡很柔軟的人,盛文帝讓她出宮一次,她便再也狠不下心如從前那般對待他,總覺得受了盛文帝的恩惠,而且,這份恩,她沒辦法不認。
盛文帝暗暗勾了勾唇,而後又恢複了自然。
“嗯,這是什麼味道?朕記得你素日不喜用香的?”盛文帝坐下,有些好奇的問,以前倒也不覺,隻近幾次過來總能聞到一股清冽的香味,淡淡的倒並不惹人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