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沈清筠與許遠山並沒有直接回順安院,而是先去了芳華院。
天色都快擦亮了,許遠山不便進門,等在了院中。
沈清筠製止了丫鬟婆子們的通稟,自己一個人放輕腳步進了內室。
今晚是秋苓守夜,見她來了隻暗暗行禮,也未發出聲音,沈清筠輕挑床帳。
屋內沒有點燈,隻窗邊有一盞油燈發出並不算明亮的橘黃色光,饒是這般,也讓沈清筠看清了床上那蜷縮在一起,像貓兒般團成一團的人兒。
沈清筠瞬間眼淚絕了堤,忙快步走了出去。
許靜姝一向淺眠,沈清筠進來時壓低了聲音,可出去時心緒亂了,腳步也淩亂了,所以許靜姝也醒了過來。
透過窗,看到院中那高大挺拔的身影,堅實偉岸,似能為她遮風避雨。而那道纖細的身影很快到了院中,步伐淩亂。
他們小聲說了些什麼,而後又靜默無聲的離開了。
很快如墨的黑色席卷,將那兩道身影吞噬。
許靜姝看著窗外的黑色,喃喃自語,“黎明前的黑暗嗎?”
“小姐,可要掌燈?”秋苓見她開口,小聲的問道。
“不必了,你下去了吧!”許靜姝搖頭說道,秋苓不敢違逆,輕聲退出了房間。
而許靜姝一直站在窗邊,站了很久很久。
劉玉婷一直到早上才醒,昏睡了有三個時辰。
萬幸,沒有出現感染,發炎起熱之類的情況。
許之瀟一直等在門外,聽到她醒來,第一時間就來到了床邊。
“夫人,可好些了?還疼嗎?餓不餓?”許之瀟握著她的手,說道。
劉玉婷將頭轉過去,“夫君還是去找你那三十房小妾吧!親身剛生產完,一身汗味,臟。”
許之瀟一臉懵,“夫人說什麼呢,為夫怎會嫌棄你,你為我誕下麟兒,從鬼門關走了一趟,我心疼還來不及呢。”
“那夫君的繼室呢,還要虐待我的玨兒?”劉玉婷定定的看著他。
許之瀟不是不知道她的意思,可他此時也不知該如何處理,“還是先吃些東西吧,你需要好好補補。”
劉玉婷也不得寸進尺,點點頭,應了下來。
許之瀟招手,叫外麵的丫鬟端來早膳。
剛才,許之瀟進來時,所有的人都退了出去。
許之瀟抬手端起粥碗,親自給她喂,劉玉婷紅了臉,卻也沒有拒絕男人難得的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