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這些我都知道。隻是我們在北涼鬨的動靜那麼大,姐姐就算是在漠北大約也會聽到一些風聲…隻是姐姐並沒有給出什麼回應,咱們……”溫澤生說到這兒頓了下語氣,微微歎息一聲,“隻怪澤生還年幼,很多事情還需仰仗爹爹,等我再長大一些,我便像清淩哥哥那樣,自己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我一定去趟漠北,找到姐姐,將姐姐抓到您麵前來向您賠不是!好叫她知道我們對她有多擔心!”
溫澤生說這話是語氣鏗鏘有力,一張小臉被滿滿的氣憤占滿。
柳姨娘看著溫澤生的懂事,心疼成了一片…
“澤生,這些事你彆放心上,有小娘在,小娘會與你舅舅商議,看你舅舅能否去趟漠北……你現下要做的就是好好讀書,得到你父親的賞識,可彆大房的人給比下去了!”
溫啟驍女兒一大堆,就兩個兒子。
溫澤潤比溫澤生整整大了五歲,不論是學識還是資曆娘家勢力,樣樣都比溫澤生優秀,又有溫啟驍的有意栽培。
而她的兒子溫澤生呢?
柳姨娘心中不忿,隻希望兒子能夠爭口氣,待到成年之時得到溫啟曉的認可。
這次出了溫情的事,溫啟驍有意避開她,她心裡都曉得,還好她有兒子撐腰,日子再艱難也能熬下去…
溫澤生的想法卻是不甚相同,他從小在這勾心鬥角的深宅大門裡長大,看慣了爾虞我詐,小小年紀實則就已經無比排斥這樣暗無天日的生活了!
更不喜歡權勢。
隻是他的想法總是被彆人曲解,特彆是大哥,大哥總是防他跟防賊似的,他看到大哥這樣,心裡難受,但他人小更是無力改變,他能做的就是在癢序沉下心來好好讀書。
也是因為如此,才認得了學識淵博的沈清淩。
不過…沈清淩去了武威,現下沉浸讀書的又隻剩下他一人了……
溫澤生聽著柳姨娘的叮囑,張了張嘴,終究將心中的話咽了回去,隻道“小娘,我知道該怎麼做的。”
柳姨娘身心俱疲,並沒有發現溫澤生臉上的異樣,隻點頭道“嗯,你回去吧。”
溫澤生點頭,便出了柳姨娘的院子,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頭頂的月亮正圓,月光灑了整間院子,覆上了一層柔光。
溫澤生在院子裡的海棠樹下佇立,抬眸朝著月亮看了許久,站得渾身都凍僵了,才往屋中走去…
…
…
溫情和顧淑琴一早便在潘禾轉了一大圈,走得累了就找個歇腳的地方歇歇,等歇夠了又繼續轉。
潘禾的地理位置夾在漠北和武威的中間,所以在經濟發展的模式上來說和漠北武威大同小異。
再加上潘禾縣令脾性執拗剛直,是個愛民如子的好官,從武威開始建造水利開始,這兒就開始開墾荒田了…
好在潘禾實在太小,地界上也沒有像蕭庭深那樣的邑主,官職最大的也就是顧尚書一家,而顧夫人又是那般通情達理之人,所以潘禾縣令在招攬流民,開墾荒地的舉措上要比武威方便許多。
這些舉措也算是留住了流民,潘禾街麵上也熱鬨許多。
說是街麵,其實並不是真正的街道,而是農戶們打來的野菜啊,一些手工製作的用具啊…擺在地麵上的一些攤位形成的一個小市場。
溫情覺得這就是後世商業圈的雛形,不過正是戰亂動蕩的時候,大家在市麵上大多是以物換物,而不是拿銀錢去買。
顧淑琴提議的開辦一個養殖場在潘禾現下這樣的環境裡來說並不算成熟…
當然,話也不能絕對!如果是在市麵上正兒八經地開設酒樓,怕是真正前來享受的人不會多,但若是做成小作坊又不一樣了,就像是塢堡上的食坊,有人定甜品,那就賣,利潤都能是自己的,沒有人定,又能自給自足,同理,不設酒樓開個小作坊,將鴨子做出名堂,老鴨煲,潘禾烤鴨,鹹水鴨,白斬鴨……
品種多一些,再靠上宣傳,那能不吸引人來麼?
環境不成熟,那就適應環境。
解決了鴨子肉的銷售,那鴨絨被就更不必擔心了…
顧淑琴向溫情原材料,溫情則定定心心以成品賣出,等著收錢便是!
簡直就是兩全其美的事情。
溫情將自己的想法和顧淑琴說了後,顧淑琴那雙清亮的眼睛裡瞬間裝滿了笑意,她激動得一把抱住溫情,“我就說這件事情還得跟你商量,你總是有辦法的。”
溫情的情緒受她的感染,訕訕一笑,“但是,淑琴,這是比較樂觀的想法…真正實施起來就怕有意想不到的意外……”
“呸呸呸……不會有意外的,不就是養鴨嘛!你放心,等到來年春天我一定給你準備充足的鴨絨!”顧淑琴眼睛晶亮,信誓旦旦地說道。
溫情……
看她如此自信,溫情一時倒是不好再說什麼打擊她的話了,若是養殖場真的開設起來,她最多多幫她看著,再叫上經驗相對豐富一些的農戶。
這後世得瘟病的家禽可是不在少數!
…
兩人回到顧府已經快要天黑了。
顧夫人在門口擔憂地張望著,見馬車終於安全回來,緊張的心也鬆了下來。
顧淑琴和溫情從馬車上走下來,顧夫人上前就略帶了責備的語氣問道“怎麼出去這麼久,天黑了才回來?!”
顧淑琴心情極好,笑著說道“娘親,我們是體察民情去了。”
顧夫人輕笑了一聲,伸手愛憐地刮了刮她的高鼻梁,“你這孩子,你以為你是你爹啊,一天到晚體察民情?”
顧淑琴伸手碰了碰她被刮過的地方,“娘親,說了不要碰我鼻頭,都已經很塌了,再塌下去就沒形了。”
顧夫人……
溫情直接被逗笑,原來不是隻有現代才會注重五官立體這一說的,古時候的人也很在意啊…!
顧夫人見溫情笑起來,連忙拉起她的手道“溫情,快進屋吧,你猜猜誰來了?”
顧淑琴疑惑地問了句,“誰啊?”
溫情也看向顧夫人。
顧夫人掃了兩人一眼,賣了個關子,“進屋就知道了。”
顧淑琴和溫情一左一右地跟著顧夫人進了前廳,就見一高大身影站於桌子邊,不是蕭庭深又是誰?
溫情驚奇喚道“庭深?你怎麼來了?”
蕭庭深聽到溫情喚他,轉身朝著她看了過去,“我陪你吃完晚飯了就回去。”
溫情……
嘖,說好了成親前不能再見麵的,這家夥根本就是耳旁風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