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給病弱世子後我暴富了!
“參見皇上。”門房侍衛恭敬行禮。
李勤佑俊顏冷冽,淡漠地闊步步入幽深宮門。
殘陽的餘暉落在樹葉上,印了一地斑駁,李勤佑的腳步踏在碎影上,幽邃的雙眸注視著長廊。
情心宮距離他的寢殿很遠,步行過來得大半個時辰。
穿過長廊,他便聽到一陣撥亂心弦的琵琶聲,??曲調來來回回也就那幾句,聲聲打在人的心尖上…
李勤佑遠遠便見一身素色衣服的女子,女子背影十分瘦弱,那一身衣衫更是鬆鬆垮垮地掛在身上。
李勤佑停住了腳步。
有女仆的聲音傳來,“娘娘,您彆彈了,彈得久了傷神,昨夜您又未睡好,休息會了再彈。”
女子的琵琶聲沒停,說話的聲音柔弱且溫婉,淡漠反道“傷神了又如何?傷神了也不必費那神了。”
女奴倏地跪在地上,一臉哀求的神情,“娘娘……奴們求您了,彆彈了,等等皇上過來,又要怪罪奴們了…娘娘……您也未自己身體著想。”
女子的臉透著青白氣,微抿了下淡到沒有唇色的唇,彈完最後一道音,終究是停了下來,她硬不下心來,李勤佑那廝心狠手辣,當著她的麵怒殺底下女奴的事不在少數…
思及此,她喉間溢出一聲輕歎,“……知道了。”
女奴心下稍稍一鬆,伸手收了琵琶,“謝娘娘。娘娘,??天色不早了,奴去後廚做飯,天太涼了,娘娘,吃碗湯餅熱熱身子?”
冷宮裡麵沒有碳火,女子的手指凍得青紫,她聽到湯餅時,眼睛依舊一片死寂,心早就冰冷了,身子熱了又如何?
但她還是點頭應了一聲,“好。”
娘娘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胃口也很不好,吃上兩口便吃不下了,再加上前些日子娘娘重病,那便吃得更少了,好不容易娘娘願意吃些,女奴聽到,心裡高興,??連忙說道“好好,奴這就去做。”
見女奴去了後廚,女子渾身沒什麼力氣地靠到了軟墊上。
她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
李勤佑一直放她的心頭血作為他心上人的藥引子,??一個月少的時候一次,他心上人病危那便兩次,碰上兩次的時候,她總以為自己會熬不過去,可這條賤命竟然堪堪拖了一年。
但是,半個月前的一次她昏迷了,整整昏迷了三日,氣息微弱到幾乎下一刻就會死去,她再次醒過來時眼睛疼得厲害,眼前漆黑一片,一點亮光都沒有,耳邊隻聽到李勤佑憤怒的怒吼聲,她至今都記得那怒吼聲,要沒有李勤佑的心上人在,搞得她還以為她是他的心尖人呢。
是常年跟著她的女奴先發現她醒過來的,她激動地叫喚李勤佑。
李勤佑的怒喝聲瞬間熄了,快步走到她的床前,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她的眼睛看不見,感官變得極為敏感。
她竟然感覺到了李勤佑雙手的微微顫抖,他在她耳邊喚她,“你終於舍得醒了?”
連音色都是顫抖的。
她動了動脖子,視線循聲看向李勤佑,實則她什麼也看不見,她太累了,累到連話都不想說,隻是默默地注視著那個方向。
李勤佑大概是注意到了自己緊緊攥著她的手,又像是嫌棄一般地將她的手往旁邊扔開,咬牙切齒地說道“你彆以為我是關心你,我隻是關心你的心頭血,給我好好活著養著悅兒,否則我便叫你溫家陪葬!”
李勤佑說完便扔下她走了。
她太虛弱了,又睡了好幾日整個人才稍稍有精神,說是有了精神,但大多時候也隻能躺著,就是站起來也頭暈得厲害。
李勤佑這段時間一直沒來過,直到三天前下旨,將她送進了冷宮。
李勤佑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她不清楚,她隻知道她的視力終於稍稍恢複了些,隻是看東西依舊模糊,但好在能見到些許的光。
她想那個叫悅兒的下一次再病發,或許她就沒機會再活回來了。
她的身體已經到了油儘燈枯的地步,天邊那樣美麗的晚霞怕都要見不到了。
她靠在床邊往囪外看去,冷宮的院子裡有一顆高大的海棠樹,將半邊天遮了大半,她幾乎貪婪地看著沒遮住的那些,模模糊糊的像是失了本來麵目。
突然,一道身影落入眼簾。
她心口一緊,就見那人影快步進了房內。
走得近了,她才看清是李勤佑。
她原本是想從床上掙紮著坐起來的,可想想就沒動,她張了張嘴,“你來了?”
李勤佑冷冽到骨子裡的雙眸凝著她。
她唇角勾了勾,說“悅兒又要藥引子了?”
李勤佑仍舊沒說話。
這時,女奴斷了熱騰騰的湯餅進屋,一見皇上來了,慌忙走過來跪在地上問安。
她朝著戰戰兢兢的女奴看了眼,說“悅兒等得及嗎?能等的話容我吃碗湯餅了去,正巧肚子都餓了。”
李勤佑微微點了下頭算是默認。
女奴見皇上默認,慌忙放了小桌子在床上,將湯餅放到桌子上。
她慢慢騰騰地開吃,腦袋裡想著這樣暗無天日的日子終於要到頭了,她也可以解脫了,心中對著那血紅的殘陽默默許下心願,如果能有來生,她一定不要再看上李勤佑了,就算是死也不要!
難得的好胃口將整碗麵湯喝完,她突然對李勤佑說“李勤佑,今天的夕陽很好看吧?”
她從來不叫他皇上,總是李勤佑李勤佑的喚他。
哪怕她想要逃離被他逮住,他將她打得遍體鱗傷,她都會叫他李勤佑。
李勤佑說“怎麼,你喜歡看夕陽?”
她道“沒有,就是覺得今天的夕陽是真好看。”以後……就見不到了。
兩人相對無言,她胃口是真不好,吃了點真的吃不下了,她叫女奴過來收拾碗筷。
李勤佑看了眼碗裡的湯餅,“才吃這些?”
她唇角含了笑,“恩,剛剛吃了點,現下吃點身上暖點,吃不下了。”
李勤佑微抿著薄唇沒說話,兩人就這麼坐著。
她走不動路,以為會有人來抬著她去那間放血的臥室,可李勤佑像座雕像似的一動不動地坐在那兒。
他不說話,她也累得不想說話。
房間裡頓時靜得連根針掉下都能聽到。
她坐得久了就疲乏,後來就靠著枕頭睡了過去,直到半夜她心悸驚醒,女奴慌慌張張拿了補藥過來喂給她吃。
夜裡她的視線更不好了,就算是點了燈,她依舊看不清楚人。
她吃了藥,出了身虛汗,衣服濕得難受,她叫女奴去拿件衣服來換。
女奴拿了衣服過來,幫她輕輕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