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保安走了進來,說道:“李總,這是剛送來的快遞。”
李新年接過快遞衝保安揮揮手,低頭看看手裡的文件袋,奇怪的是上麵隻寫著李新年三個字,既沒有收件人地址,也沒有發件人地址,更不要說聯係方式了。
應該是一份同城快遞。
不過,李新年想不起什麼人今天會給他發送同城快遞,從牛皮紙袋來看裡麵裝著的應該是文件,可他用手捏了幾下,卻幾乎感觸不到裡麵有什麼東西,隻能說袋子裡的文件非常輕薄。
李新年倒沒有認為這份文件存在什麼隱患或者危險,他先把文件袋放在辦公桌上,先點上一支煙,腦子裡還是想著丈母娘去英國的事情,一邊從辦公文具中拿出一把小刀慢慢開啟了文件袋的封口,然後一隻手伸進去摩挲了一會兒,從裡麵拿出一張a4大小的紙。
乍一看好像是一份複印件,隻見上麵有一個四四方方的突然圖案,黑白顏色,看不清楚究竟是什麼玩意,在圖案的邊緣地帶還有一些字母和數字,也不明白代表什麼意義,給人初步的印象這應該是一份跟什麼技術相關的複印件。
李新年也懶得去仔細辨認黑白的圖案,眼光隨即就落在了圖案下放的一排文字上。
文字是用碳素筆書寫,並且字跡歪歪扭扭,比劃架構都相當幼稚,就像是出自剛剛練字不久的小學生之手。
不過,字雖然寫的不怎麼樣,可認出這些字並不難,實際上李新年已經被第一句話吸引住了,臉上露出吃驚而又迷茫的神情。
這段文字是這樣寫的:
這是兩個雙胞胎的照片,你的種,寄給你隻是想讓你知道一下,畢竟你是他們的父親。
當然,如果你是那種提起褲子不認賬的人,那就一把火燒了它,這事從此跟你無關。
如果你將來想見到他們的話,那就保存好這張照片,隻要你表現的好,到時候自然會讓你見到他們。
李新年看完這段文字之後,一臉驚愕地再次看看紙上的圖案,頓時就看出了一點名堂。
很顯然,這是一張b超圖,顧紅懷孕之後就曾經做過,他也見過,隻不過這一張b超圖好像不太一樣,仔細辨認之後,果然看見上麵似乎是兩個胎兒。
見鬼?
李新年嘴裡嘀咕一聲,懷疑會不會是什麼人跟他惡作劇,可隨即馬上就否定了這個念頭,在他的記憶中沒有哪個女人會跟他開這種玩笑。
這麼說可能是真的,起碼這張b超圖不像是假的,上麵那些字母和數字雖然不清楚代表什麼意思,但看上去非常專業,不像是認為假造的。
這個念頭閃過腦際,李新年頓時就激動起來,一顆心忍不住砰砰鼓動,雖然還不清楚事情的真相,但他明白這對他來說是既是大喜事,也是麻煩事,但喜悅還是超過了忐忑。
他把抽了一半的香煙扔在煙灰缸裡,然後把那張紙湊近眼前仔細端詳上麵的文字,試圖從字跡中辨認出這個給他帶來驚喜的女人的身份。
絕對不是顧雪,顧雪的字雖然也寫的狗爬似的,但她畢竟是搞財務出身,寫的字起碼比這些字耐看。
餘家燕?更不可能,餘家燕是老師出身,寫的一手好字,再說餘家燕是認真嚴肅的人,行為舉止都比較拘謹,肯定乾不出這種事。
秦時月?也不可能,這種行事方式不符合她的風格,如果自己把她肚子搞大了,她多半會找到自己並且直奔主題,絕對不會搞的神神秘秘。
最後就剩下餘小曼了。
其實李新年之所以把餘小曼排在嫌疑人的最後一個,實際上他正是因為餘小曼其實是他第一個懷疑對象。
首先,紙上的這段文字無論是字跡還是表達的意思都非常的“餘小曼”。
儘管他不是筆跡專家,但他對餘小曼的字跡很熟悉,甚至還勸過她花點時間練連簽名。
所以他認定這些歪歪扭扭的字多半是出自餘小曼之手。
而餘小曼本身就是個喜歡惡作劇的人,也許她偷偷懷上了自己的孩子,但又擔心自己不高興,所以就先采取這種辦法做試探。
至於說什麼“提起褲子不認賬”,“保存好照片”,“好好表現”之類的話就非常符合餘小曼的口氣。
想到這裡,李新年已經激動的坐不住了,拿起一支煙點上,深深吸了一口,仰頭把煙霧緩緩噴了出去,然後就像是一頭躁動的狼一半在辦公室快步踱著,嘴裡一邊念念有詞,但聽不清楚念叨些什麼,最後終於在辦公桌前站定,一拳頭砸在了辦公桌上,罵道:“賊婆娘,行啊,一下就兩個,沒想到還有這種基因呢。”
嘴裡嘟囔著,伸手就拿起了桌子上的手機,他決定這就給餘小曼打電話。
因為他可不想讓餘小曼為了肚子裡的兩個兔崽子憂心忡忡,他馬上就要給餘小曼吃一顆定心丸。
雖然餘小曼肚子裡的孩子將讓他在家庭中處於尷尬境地,可他已經不在乎了,反正他和餘小曼的關係也不是什麼秘密,隻不過大家都心照不宣保持沉默罷了。
但現在有了孩子,情況就不一樣了,他不能保證讓母親走到陽光下,但他絕對不能讓自己的孩子見不得人,必須要讓兩個孩子名正言順地跟著他姓李,並且享受跟雙兒一樣的待遇。
好好表現?李新年當然明白餘小曼的潛台詞,那意思無非是擔心自己將來虧待兩個孩子。
當然,餘小曼自然也有自己的小九九,俗話說母以子貴,她當然也想利用肚子裡的兩個孩子提升一下自己在公司、或者在幾個女人中的地位。
同時,餘小曼應該也有為她大兒子爭取一席之地的意思。
一想到餘小曼和徐世軍的孩子,李新年狂熱的心稍稍降低了一點溫度,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徐世軍的關係,反正他從骨子裡不喜歡那個好像對他充滿仇恨的半大小子。
但看在餘小曼的麵子上,他內心裡也不得不做好替徐世軍養兒子的準備,隻是心裡多少有點不甘罷了。
猶豫了半天,李新年最終還是沒有撥打餘小曼的手機,他想起了昨天歐陽玉從吳中縣打來的電話。
歐陽玉告訴他,在對吳中縣分公司經過幾天的審計之後,發現了不少問題,其中有個財務問題牽扯到餘小曼。
據歐陽玉說,吳中縣分公司有一筆三百萬左右的支出缺少相應的財務憑證,而餘小曼不但自己說不清楚,而且還跟餘家燕扯皮,說是這筆錢和餘家燕有關。
實際上餘小曼料到歐陽玉會向李新年彙報這件事,所以她昨天晚上主動給李新年打來電話,說是她後天就從吳中縣回來了,到時候她會當麵說清楚這筆錢的去向。
這麼一想,李新年覺得自己還是先忍耐一下,明天餘小曼回來之後晚上肯定就住在黑天鵝了,到時候有的是時間好好談這些事。
不過,眼下他對三百萬塊錢的去向毫無興趣,就算是被餘小曼貪汙了又怎麼樣呢?現在對他來說,三百萬算個屁啊。
且不說餘小曼即將成為自己兩個孩子母親,就算他隻是自己一個情人,貪汙個三百萬也算不了什麼,何況餘小曼多半是事出有因呢。
這麼一想,李新年的注意力又馬上被那張紙吸引住了,拿起來左看右看,試圖分辨出上麵兩個剛剛成型的胚胎的性彆,可最後還是放棄了。
不過,他還是按照文字中的吩咐把這張b超圖案小心翼翼地放進了新買來的一個保險櫃裡裡麵,就像生怕丟失了這張紙就再也找不到自己兩個孩子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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