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紅伸手就在李新年的腿上掐了一把,罵了一句“狗嘴。”隨即沒好氣地說道:“你說晚了,溪源一號已經讓我租出去一個多月了。”
“租出去了?”李新年一臉驚訝的神情,呆呆楞了一會兒,又狐疑道:“難道你缺那幾個租金?”
顧紅打了一個哈欠,轉過身去背對著李新年哼哼道:“不是我缺那幾個租金,而是媽的一個朋友的兒子想寧安市搞一家4s店,說是要在寧安市待兩三個月。
如果住賓館的話時間顯然太長了,住咱們家裡又不方便,所以媽就想起了溪源一號,原本也沒想收錢,可人家非要給三萬塊錢,這麼一來就變成租了。”
顧紅的話無可挑剔,這麼一來顧紅和那個瘸腿男人出現在小西湖休閒度假區也就不奇怪了。
既然是丈母娘朋友的兒子,顧紅也許隻是出於禮節代替母親在周末的時候過去探望一下,順便陪著他在附近遊覽一圈,何患之有?
媽的,怎麼每次都是自己小肚雞腸呢?
心裡雖然這麼想,嘴裡卻說道:“既然是媽的朋友的兒子你也好意思收錢?我看還是還給人家算了。”
顧紅嗔道:“這還用得著你說?早還給人家了。”
李新年一臉恍然的神情,心想,也許顧紅上個周六去找這個瘸腿男人是為了還錢,隻不過順便跟他轉悠了一圈。
“媽的什麼朋友啊?”李新年似不經意地問道。
顧紅好像已經瞌睡的睜不開眼睛了,好半天才含混不清地嘟囔道:“好像是省城的……我也不清楚,你自己去問媽。”
顧紅睡意朦朧的回答馬上就漏出了破綻,在李新年看來,既然顧紅代替丈母娘去探望過客人,甚至還陪著他逛了小西湖,怎麼會一點不知道這個男人的來曆呢?
媽的,她是在撒謊,她還以為沒人看見她和這個男人在一起呢。
可奇怪的是,既然她讓自己去問丈母娘,難道就不怕露餡?
難道丈母娘也知道女兒跟一個男人在溪源一號鬼混並且還替她打掩護?這種可能性應該不大,但不管怎麼說,那個瘸子肯定有問題。
第二天一大早,顧紅照例吃過早飯就出門去處理她赴省城上任之前的瑣事去了,李新年故意晚點起床,等他洗漱好下樓的時候顧雪都已經走了,隻有譚冰和保姆待在樓下。
吃過早飯之後,李新年見丈母娘照例開始收拾花花草草,於是就有事沒事地湊了過去,一邊幫著澆水,一邊說道:“媽,紅紅後天就要去省城了,你不打算過去看看?”
譚冰疑惑地瞥了李新年一眼,說道:“怎麼讓我跟過去,按道理你應該跟過去看看才對。”
李新年抱怨道:“我倒是想陪紅紅一起去,可老秦的醫院快開業了,昨天打電話給我安排了一堆事,實在是走不開。”
譚冰忙活了一陣,說道:“那就讓紅紅自己先去吧,反正有趙映梅陪著,再說就要國慶放假了,過幾天她就要回來,這次去隻不過是報個道,真正開始工作要國慶以後了。”
李新年猶豫道:“那單位分給她的房子也要收拾一下吧,我原本是想讓小雪陪著她跑一趟。”
譚冰說道:“就這麼兩天時間也沒法收拾好房子,我讓她們在賓館湊活一下算了。”說完,瞥了李新年一眼,疑惑道:“怎麼?今天不去公司?”
李新年搖搖頭,說道:“稍微晚一點去一趟老秦的新醫院,這麼長時間了都沒顧上去看看,怎麼說我也算個小股東呢。”
譚冰擺擺手說道:“那你就去忙自己的事吧,紅紅的事情不需要你操心,政府部門的那些事你不了解,像紅紅這種級彆的領導去上任拍馬屁的人多著呢,根本不用去操心吃喝拉撒的生活瑣事。”
頓了一下,停下手裡的活,盯著李新年說道:“雖然瑣事不需要你操心,但你們兩個今後生活上在呢麼安排,雙兒在呢麼安排,這可是大事,你們都商量好了嗎?”
李新年猶豫道:“媽,有些事沒法提前安排,我和紅紅都覺得這些事不著急,先讓她在省城安頓下來再慢慢商量不遲。”
“你的意思是先兩地分居了?”譚冰瞪著李新年問道。
李新年乾笑道:“其實也算不上兩地分居,說起來也就三百來公裡路,來回也就幾個小時罷了。”
譚冰打斷了李新年的話,意味深長地說道:“有些習慣一旦養成就很難改了,到時候你們兩個都忙起來的話,誰知道你們多長時間會見上一麵?”
李新年自然明白丈母娘的意思,沉默了一會兒,笑道:“媽,難道你還擔心我和紅紅因為兩地分居而離婚?如果連幾天分居都無法維係的關係,那還算是夫妻嗎?”
譚冰沒有回答李新年的話,而是默默修剪了一會兒花草,然後轉過頭來盯著李新年說道:“我隻擔心雙兒,否則誰管你們離婚不離婚。”
頓了一下,又似語重心長地說道:“如果夫妻感情深的話,那根本就不用維係,自然經得起時間的檢驗。
當然,缺乏感情的夫妻也並不一定非要離婚,因為還有其他的東西可以維係婚姻,比如孩子,責任,財產等等。
但隻要你對兩個人的感情缺乏自信的話,那就需要依靠智慧來維係,如果放任自流的話,肯定長不了,何去何從你們兩個自己心裡還沒數嗎?”
李新年沒想到丈母娘會把話說的這麼直白,聽她的意思顯然對自己和顧紅的感情存有疑慮,並且深感擔憂,當然,就像她說的那樣,她隻是出於對雙兒未來的擔憂。
“媽,你放心,我這輩子是肯定不會跟紅紅離婚的,除非是她有這個想法。”最後,李新年就像是賭咒發誓似地說道。
譚冰深深看了李新年一眼,嗔道:“我有啥不放心的?又不是我跟你過日子。”
說完,似乎意識到這話說的有點毛病,急忙打住了。
沉默了一會兒,又說道:“我倒是不敢替紅紅打包票,但就目前她所處的職位以及今後的發展情景來看,離婚肯定也不會是她的選項。”
剛說完,又急忙呸呸兩聲,嗔道:“哎呀,怎麼大清早儘說這些不吉利的,既然有事你就趕緊滾吧。”
李新年把水壺裡的最後一點水澆完,看看表,說道:“九點半了,還真該走了。”頓了一下,好像剛想起來似的,說道:“對了,我昨晚還跟紅紅商量打算把溪源一號裝修一下做為公司接待客戶的場所呢,沒想到你一個朋友的兒子住在那裡。”
譚冰的手停頓了幾秒鐘,隨即頭也不回地說道:“怎麼?你很急嗎?”
李新年急忙道:“不急,不急,我聽紅紅說你那個朋友的兒子隻住兩三個月,乾脆等明年開春再說吧,反正冬天那邊也沒什麼風景。”
譚冰一邊乾活,一邊說道:“我朋友的兒子也住不了幾天了,她母親前兩天還跟我通過電話,說是他兒子生意沒談成功,所以最近就會離開,到時候你儘管去折騰好了。”
天衣無縫,丈母娘的說辭聽上去就像是和顧紅商量好了似的,眼下隻剩下核實一下丈母娘這個朋友究竟是什麼人這一項了。
但李新年覺得已經沒法繼續盤問下去了,以免引起丈母娘的不快。
也許丈母娘和住在溪源一號的瘸腿男人的父親是朋友,說不定還曾經有過一腿,所以顧紅在說到男人身份的時候才會含糊其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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