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謀忠打完電話之後把車慢慢開出了工地,然後沿著主乾道行駛了十幾分鐘,最後拐上了環城公路,他沒有注意到後麵一直有一輛黑色的轎車不緊不慢地尾隨著。
黑色轎車裡的人並不是彆人,正是按照李新年的吩咐暗中監視趙源的魏東輝。
按道理魏東輝的任務是監視趙源,不應該狗咬耗子多管閒事跟蹤褚謀忠,實際上他都不知道前麵轎車裡麵坐的是什麼人。
其實,魏東輝是一路跟著趙源來到了省城,親眼看見趙源住進了空軍醫院,並且接連住了兩天沒有從醫院裡出來,害得他在這裡麵蹲守了兩天。
直到第二天傍晚才看見趙源帶著兩個保鏢出了醫院,然後一路去了宴都酒店。
魏東輝知道趙源肯定是在這家酒店跟什麼人吃飯,他很想知道參加今晚這個飯局的都是什麼人。
反正魏東輝戴著李新年給他的麵具,也不擔心會被人認出來,何況省城也不大可能有人認識他這個馬達縣的小警察。
於是在趙源進去之後不久,他也跟進了酒店,然後找了一個散台,點了兩個菜,坐在那裡一邊吃晚飯,一邊等著趙源的飯局結束。
可沒想到他還沒來得及吃幾口,忽然看見趙源跟一個男人從電梯裡出來,兩個人走走停停,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最後,兩個人走到酒店門口,互相握握手,趙源又乘坐電梯去了樓上的包間,而那個男人卻離開了酒店。
既然目標並沒有離開酒店,魏東輝應該繼續吃他的晚飯,可問題是他一眼就認出了跟魏東輝從樓上下來的這個男人,不是彆人,正是原市公安局局長祁振華。
儘管祁振華跟趙源來往並不是什麼新鮮事,也不在李新年安排的任務之內,但魏東輝出於自己本能的好奇心,馬上就站起身來出了酒店。
奇怪的是祁振華並沒有乘坐汽車離開,而是沿著酒店左邊的林蔭道步行了幾十米,最後在路邊攔住一輛出租車鑽了進去。
魏東輝幾乎沒有多想,一路小跑趕到停車場,鑽進車裡就發動了汽車,然後沿著出租車的離去的方向緊追了兩分鐘,終於讓他跟上了那輛出租車。
事實證明魏東輝的職業敏感是正確的,祁振華的舉動確實令人生疑,起碼一個副市領導乘坐出租車就有點不對勁。
而接下來發生的一切讓魏東輝不禁有點興奮。
隻見祁振華在一條僻靜的街道下了出租車之後先是在一家小商店買了一包煙,然後點上一支煙站在路邊抽了幾口,馬上就有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了他的身邊。
而祁振華幾乎都沒有看看車裡麵是什麼人就打開副駕的門鑽了進去,這輛車避開繁華路段穿梭了十幾分鐘,最後居然停在了一棟沒有竣工大廈工地,並且沒看見任何人從車裡麵出來。
魏東輝也是個老刑警了,馬上就意識到祁振華今晚在秘密見一個人,此刻應該正在車裡麵密談。
做為前公安局局長、現任的寧安市常務副市領導、副領導,這種鬼鬼祟祟的舉動怎麼會不讓一個刑警趕到好奇呢?
遺憾的是魏東輝一直都沒有見到車裡麵的人,也不知道裡麵是一個人還是幾個人,更不知道他們都密談了些什麼。
不過,等到祁振華從車裡麵鑽出來,並且在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離開之後,魏東輝毅然跟上了那輛神秘的黑色轎車,因為車裡麵的人的身份更讓他感興趣。
魏東輝不僅是個老刑警,還是一個老牌的殺手,在跟蹤的技巧上自然不是菜鳥。
隻見他忽緊忽慢,忽近忽遠,一直非常小心地跟著前麵的車,有時候故意讓彆的車超過去,甚至讓自己的車和目標車之間隔著兩輛車,但目標車輛卻一刻也沒有離開過他的視線。
直到沿著環城公路行駛了半個多小時以後,目標車輛忽然駛入了一條輔道,而這條輔道上既沒有路燈,也沒有看見其他的車輛。
魏東輝隻是在路口稍稍遲疑了一會兒,然後就關掉了車燈,慢慢拐進了輔道。
好在這條輔道有不少彎道,魏東輝總是等到前麵的車拐過彎道之後才加速追上去,等到看見目標車輛的車燈之後又減慢速度和前麵的車保持安全的距離。
就這樣又行駛了十幾分鐘,當車輛穿過一片小樹林之後,道路變的狹窄,幾乎隻能容一輛車通過,仔細看看竟然有點像是私家車道。
魏東輝不敢再跟了,隻是讓車慢慢滑行了一陣,最後最後發現目標車已經到達了目的地,隻見前麵的車已經停在了一棟建築物的大門口。
接著聽見兩聲汽車喇叭響,不一會兒,建築物的大門就開了,那輛車慢慢開了進去,隨後大門就關上了,四周再也聽不見任何聲響。
魏東輝把車停在一顆大樹的陰影裡,坐在車裡麵盯著那棟建築物觀察了一會兒,確定應該是一棟有錢人的彆墅。
隻見樓上二層隻有一個窗戶亮著燈,但拉著窗簾,其餘的窗戶都沒有燈光,樓下倒是燈光明亮,可高高的圍牆擋住了視線,看不見院子裡麵的情形。
魏東輝拿出手機打開了導航功能,找到了自己的位置,然後把畫麵不斷放大,最後比例尺達到了最大值。
隻見地圖上顯示這個地方名叫溪源,算是城市的郊區。
環顧四周,三麵都是低矮的丘陵,不遠處還有一個水庫,可奇怪的是方圓幾公裡之外再沒有彆的建築,距離這裡最近的燈光也在好幾公裡之外了。
魏東輝點上一支煙坐在黑暗中抽了一會兒,然後像是下了決心似的打開車門鑽了出去,然後鑽進了樹林,從左側慢慢朝著彆墅靠近。
當他就要走出小樹林接近彆墅大門的時候,忽然就不動了,因為他注意到大門右側的一根電線杆上安裝著一個探頭,並且還來回轉動。
不過,他隱約辨認出大門旁邊一塊牌子上寫著“溪源1號”幾個字。
魏東輝蹲在地上朝著彆墅張望了一會兒,然後跑回車跟前,盯著那個探頭目測了一下,稍稍鬆了一口氣,因為他認為自己停車的地方並不在監控的有效範圍之內。
看看時間,已經是晚上九點多鐘了,想必彆墅裡不會再有人出來了。
魏東輝回到車上靜靜地坐了十幾分鐘,等到抽完一支煙之後,發動了車,沿著小路慢慢倒了出來。
最後在小樹林東麵找了一個隱秘的地方把車藏了起來,一邊把座椅放平,一邊點上一支煙,然後小心翼翼地把麵具摘下來,嘴裡嘀咕道:“媽的,拿人錢財與人消災,倒要看看究竟是何方神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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