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著,秦時月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拿起來聽了一會兒,站起身來說道:“今天就到這吧,範先河的電話,我要馬上去一趟縣公安局。”
李新年也站起身來說道:“雖然你是來查案的,可畢竟第一次來穆澄園,我起碼要儘點地主之誼,食堂已經準備好了晚飯呢。”
秦時月擺擺手,說道:“我們又不是外人,客氣啥,我今晚就要趕回寧安市。”
譚冰走過來說道:“我這次從r國專程去了一趟y國看洋洋,也見過你女兒了,兩個人畢竟年紀都還小,孤身在外難免想家,你工作再忙也要抽空給女兒打個電話。”
秦時月呆呆楞了一會兒,隨即點點頭,說道:“我晚上回去就打。”說完轉身出了門。
李新年站在門口看著秦時月的車離去,這才關上了門,轉身衝譚冰小聲道:“怎麼樣?”
譚冰在沙發上坐下,端起茶杯呷了一口,問道:“什麼怎麼樣?”
李新年走過來小聲道:“你敢肯定爸真的會回國?”
譚冰沉默了一會兒,說道:“那他還能怎麼辦?為這點事潛逃?”
李新年怔怔楞了一會兒,說道:“如果爸從今以後再不露麵的話,所有事情都一了百了。”
譚冰搖搖頭,說道:“正相反,如果你爸不打自招的話,那隻能讓事情更加複雜,我相信萬振良不可能死在他的手裡。”
“但肯定涉案。”李新年說道。
譚冰沉默了一會兒,說道:“那就要看他涉案有多深了,最嚴重的情況就是參與分贓,最輕大不了知情不報或者包庇犯罪。”
李新年小聲道:“可永永軍說萬振良臨死前爸和韓壽來過穆澄園,那次他們去應該就是安排宋濤毒殺萬振良。”
譚冰盯著李新年注視了一會兒,說道:“宋永軍兄弟兩這輩子都靠毛竹園吃飯,難道他敢跟警察說這些?”
李新年一愣,說道:“宋永軍不是已經把韓壽送進去了嗎?”
譚冰若有所思地說道:“那不一樣,他隻是承認韓壽指使他去普源寺帶回一個乞丐,他又沒說韓壽讓他殺了乞丐?即便韓壽收買宋濤殺人也拿不出證據。”
李新年疑惑道:“你的意思警察不能把韓壽怎麼樣?”
譚冰沒出聲,衝李新年招招手。
李新年急忙走過去在譚冰身邊坐下來,小聲道:“你有什麼好辦法嗎?”
譚冰猶豫道:“蔣如蘭不是指望萬振良的案子讓你爸畫上一個句號嗎?眼下宋永軍扯出了韓壽,看來你爸即便願意替他們背鍋也不可能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
你儘快去找蔣如蘭商量一下,讓她明白,這個句號還隻能毛竹園的人來畫,你爸最多也隻能敲敲邊鼓,既然韓壽已經沒法脫身,那就不如由他來畫這個句號。”
李新年驚訝道:“你的意思是讓韓壽承認他殺了萬振良?”
譚冰搖搖頭,說道:“他沒必要承認自己殺了萬振良,不是還有蔣建剛、蔣建民、潘鳳嗎?咬出幾個死人有什麼關係?”
頓了一下,又說道:“說實話,我覺得警察對萬振良的死可能沒多大興趣,他們最大的興趣應該還是萬振良和大山贓款的去向。”
李新年怔怔楞了一會兒,低聲道:“剛才秦時月忽然提到了楊玉環,說明警方已經在懷疑她了,也許老戴的贓款真的在她的手上。”
譚冰搖搖頭,說道:“我早就跟你說了,萬振良和大山的贓款就在東風科技某些股東的手裡,不可能在什麼地方藏匿大量的現金。”
李新年疑惑道:“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老戴圖個啥?到頭來替彆人做嫁衣?”
譚冰哼了一聲道:“什麼叫替彆人做嫁衣,誰是彆人?這些人跟大山肯定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你也不想想,大山一個人能虛構出一個萬振良騙銀行這麼一大筆錢嗎?如果萬振良來寧安市不久就已經變成癡呆的話,那他那些公司都是誰注冊的?又是誰幫他經營的?
很顯然,這是一個利益集團精心策劃的陰謀,秦時月說的也沒錯,凡是跟大山有密切關係的人,即便沒有直接參與這個陰謀,但基本上應該都是受益者。”
李新年呆呆楞了一會兒,怏怏道:“這麼說來還是咱們毛塘四合院最吃虧,爸算是白白搭進去了,到頭來什麼都得不到。”
譚冰盯著李新年注視了一會兒,說道:“你還想得到什麼?你記住,誰最終邁過了這個坎,誰就是最大的受益者,否則都白忙活,甚至還有牢獄之災。”
頓了一下,盯著李新年若有所思地說道:“誰敢說將來你不會是最大的受益者呢?眼下你隻管守好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彆瞎參合,靜觀局勢的變化。”
李新年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彆人我不敢說,但起碼趙源不會甘心看著我坐大。”
譚冰意味深長地說道:“你心裡明白就好,但眼下沒必要跟他正麵衝突,誰知道什麼時候他的屁股後麵就會著火呢?”
說完,站起身來問道:“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寧安市?”
李新年遲疑道:“我明天去山裡麵探探路,最晚後天回寧安市。”
譚冰猶豫道:“我勸你彆去了,你又不是地質學家,難道還能看出什麼名堂?如果有人盯著那個王勝的話,那肯定也有人盯著你的一舉一動。”
“你的意思還有人敢對我下手?”李新年氣哼哼地說道。
譚冰盯著李新年注視了一會兒,說道:“如果你屁股下麵真有一座金礦的話,那就很難說,你不是說萬振良就是為了這件事送的命嗎?
所以,我勸你小心一點。既然毛竹園的人能把這個秘密守護十幾年,難道你就沒有這個耐心?再說金礦又跑不掉。”
李新年沉默了一會兒,說道:“也好,那我明天就回去。”
譚冰點點頭,說道:“你叫人送我去你姨媽家,既然來了,我乾脆就帶著雙兒在這裡多住一些日子,省的警察三天兩頭往四合院跑。”
李新年小聲道:“那爸什麼時候回來你最好給我一個準信。”
譚冰嗔道:“你要什麼準信?難道你還打算去機場迎接他?眼下這種情況,如果你私下跟他見過麵,那就彆想說清楚,難道上次在毛竹園私下見大山的教訓還不夠嗎?”
頓了一下,又補充道:“你現在能做的就是去毛竹園見蔣如蘭,其他什麼事都彆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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