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振華遲疑道:“李新年的意思很明白,就是讓你離他遠點,隻要你彆把他逼急了,他也沒必要毀你。”
秦時月猶豫道:“你的意思隻要牽扯到四合院的問題我都必須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即便顧百裡夫婦涉案也網開一麵?”
祁振華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李新年是四合院的女婿,又不是四合院的兒子,他想保護的應該是他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不大可能為四合院出頭。”
秦時月憤憤道:“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
祁振華哼了一聲道:“被彆人抓住了軟肋,你也隻能暫時先咽下這口氣,說實話,李新年沒有敲詐你已經是萬幸了。”
頓了一下,又說道:“再說,嚴格說來你們也是一家人,你跟他置什麼氣?既然被他抓住了軟肋,也隻能隱忍了。”
“那要隱忍到什麼時候?我這輩子還從來沒有這麼被動過。”秦時月氣哼哼地說道。
祁振華搖搖頭,說道:“如果不能做到萬無一失,我看你要一直隱忍下去,因為這個視頻沒有失效期,隻要你我還吃著這碗飯,隨時都是一顆定時炸彈。”
秦時月怏怏道:“李新年暫時倒不足慮,其實我真正擔心的還是這個小畜生。”
“你的意思李新年還控製不了他?”祁振華問道。
秦時月猶豫道:“李新年準備把小畜生送到國外念書,可這小畜生非要帶上我的女兒,我估摸著這可能也是李新年的鬼主意,他以為隻要戴山的兒子纏著我的女兒,我就必須投鼠忌器。”
“那你女兒自己是什麼意思?”祁振華問道。
秦時月歎口氣道:“我這女兒眼下正在叛逆期,我越不讓她乾的事情,她就越要乾,也不知道這小畜生給她灌了什麼迷魂湯,這兩天一直跟我鬨呢。”
“這麼說你不同意讓她跟著戴山的兒子出國念書?”祁振華問道。
秦時月嗔道:“如果我同意他們一起出國念書,那豈不是等於同意把女兒嫁給這個小畜生了嗎?
哼,如果是李新年的兒子也倒罷了,問題是他是戴山的兒子,我怎麼能把女兒嫁給一個罪犯的兒子呢?”
祁振華擺擺手,說道:“他們才多大歲數,怎麼就扯到了談婚論嫁呢,如果這隻是李新年的陰謀,戴山的兒子也未必會當真。”
頓了一下又說道:“印度有一部老電影叫《拉茲之歌》,你這個年紀可能沒有看過,這部電影講的就是一個賊的兒子和一個法官女兒的故事。
事實證明,賊的兒子永遠是賊的論斷是錯誤的,你怎麼敢肯定戴山的兒子將來就一定配不上你女兒?”
秦時月瞪著祁振華質問道:“你什麼意思?難道真要讓我女兒跟著這小子出國?難道我從今以後真要看李新年的臉色行事?”
祁振華沒有回答秦時月的問題,而是思若有所思地說道:“李新年也許跟戴山的贓款有瓜葛,多半是得到過戴山的好處。
不過,有一點我可以肯定,不管是萬振良的案子,還是戴山的案子,他都不大可能是你的主要目標,你大可不必把精力放在他身上。”
秦時月還是有點不甘心地說道:“你的意思這件事就這麼算了?”
祁振華盯著秦時月說道:“那你還想怎麼樣?難道你認為自己這輩子為之奮鬥的事業還比不上跟李新年鬥氣?你從他那裡能得到什麼?充其量追回戴山的一點贓款而已。
我希望你好好權衡一下,俗話說小不忍則亂大謀,眼下不正當的男女關係跟經濟問題一樣嚴重,前不久省裡麵就處理了兩個,我們可彆撞在槍口上。”
秦時月一臉沮喪地說道:“既然你也沒有好辦法,那我也隻能忍氣吞聲了,但願這混蛋不要欺人太甚。”
祁振華安慰道:“李新年的意圖很明顯,他不會得寸進尺,對他來說,這個視頻的價值就是見不得光,一旦見光的話反倒沒有任何利用價值了,所以你沒必要過於擔心。
你完全可以利用你父親跟他母親的關係先穩住他,將來如果能抓住他的把柄的話,這個視頻也就算不上什麼籌碼了。”
秦時月沒好氣地說道:“我還以為你有什麼高見呢,說了半天還是讓我息事寧人,難道我還不明白其中的利害關係?”
祁振華哼了一聲道:“這是目前最明智的選擇,誰讓你被一個小兔崽子牽著鼻子走呢。”
頓了一下,好像忽然意識到了什麼,環顧了一下屋子,說道:“你確定這個房間現在是安全的吧?該不會隔牆有耳吧。”
秦時月嗔道:“你就彆杯弓蛇影了,現在說這話不是馬後炮嗎?”
頓了一下,小聲道:“你說的那事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
祁振華楞了一下,疑惑道:“什麼事?”
秦時月嗔道:“還能什麼事?就是局裡麵的人事調整啊。”
祁振華沒好氣地說道:“怎麼?等不及了?”
秦時月嗔道:“我這不是隨便問問嘛。”
祁振華遲疑了一會兒,說道:“基本上不會有大的變化,不過,目前還沒有最後確定,前幾天我跟老朱聊起過這件事,他對你接替局長的位置倒是沒意見。”
頓了一下,又疑惑道:“對了,老朱跟姚鵬有什麼特殊關係嗎?”
秦時月楞了一下,說道:“沒什麼特殊關係啊,怎麼了?”
祁振華沉默了一會兒,說道:“老朱好像不太讚成你跟欒斌搭檔,他傾向於姚鵬,他認為欒斌資曆不夠。
畢竟,姚鵬也是科班出身,並且有豐富的基層工作經驗,說實話,無論是資曆還是能力,提拔姚鵬倒也不過分。”
秦時月怔怔楞了一會兒,說道:“他當然傾向於姚鵬了,不管怎麼說,姚鵬一直都是他的直接下屬,而欒斌他以前都不怎麼認識,不過,這事最終不是你說了算嗎?”
祁振華沉默了一會兒說道:“老朱的意見也很重要,我隻保證你能夠順利接班,至於欒斌,其實我也不怎麼看好他。”
頓了一下,疑惑道:“怎麼?難道你跟姚鵬尿不到一個壺裡?”
秦時月好一陣沒出聲,最後說道:“我也說不上,反正我不是太喜歡這個人,表麵上看起來姚鵬好像很聽話,但我知道他的野心。
而且他和李新年關係特殊,姚鵬的老婆是顧紅的同學,還是李新年做的媒,並且張君目前還是李新年公司的高管,如果提拔姚鵬的話,將來我恐怕更加被動了。”
祁振華遲疑道:“如果你不把李新年當對手的話,就不存在被動不被動的問題了。”
秦時月嗔道:“警察和賊能同床共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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