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小曼對周興海的到來似乎早有準備,在最初的驚訝甚至有點緊張之外,馬上就鎮定下來,不鹹不淡地挖苦道:“周警官對我可真是關心啊,居然不辭勞頓跑這麼遠的地方來找我。”
周興海盯著餘小曼問道:“你該不會是為了躲避我才來吳中縣工作的吧?”
餘小曼哼了一聲道:“我有這個必要嗎?你又不會吃人,乾嘛躲你?”
“那為什麼三番五次不接我的電話?”周興海質問道。
餘小曼淡淡地說道:“我怎麼記得住你的電話,隻要是陌生號碼,我一律不接,誰知道是不是騙子的騷擾電話。”
周興海哼了一聲道:“那你現在親自見到我了,應該不會把我當成騙子吧?”
餘小曼看看手表,說道:“你來的不巧,我們中午隻有半個小時的休息時間,你如果有什麼話要說,那也要等到我下班之後。”
周興海惱火道:“怎麼?你以為我是來找你閒聊的嗎?如果有必要的話我可以給你們的負責人打招呼,還你可以口頭傳訊你去吳中縣公安局訊問。”
餘小曼當然不希望警察找自己的事情讓餘小曼和公司的人知道,更不希望去吳中縣公安局,猶豫了一會兒,說道:“那就去我的房間吧?”
“你的房間在哪裡?”周新海問道。
餘小曼指指賓館,說道:“就在上麵。”
周興海奇怪道:“你住在賓館?”
餘小曼嗔道:“這有什麼奇怪的,我們公司的辦公室就在賓館。”
周興海似乎對去餘小曼在賓館的房間有點忌諱,站在那裡稍稍猶豫了一下,然後衝著一輛車招招手,不一會兒車裡麵鑽出一個女警走了過來。
“文慧,你跟我一起上去。”周興海說道。
餘小曼沒想到周興海還帶著一個跟班呢,並且還穿著警服,她生怕引起彆人的注意,急忙轉身朝著酒店走去。
周興海把餘小曼的房間打量了一番,還把腦袋伸進臥室看看,說道:“你們公司的待遇不錯啊,你該不會是李新年在吳中縣分公司的負責人吧?”
餘小曼不鹹不淡地說道:“我隻不過是一個部門經理,並不是負責人。”
周興海好奇道:“這種套間住一晚上要多少錢?”
餘小曼給兩位警察接了一杯白開水放在茶幾上,說道:“周警官,難道你是來調查我們公司出差待遇的嗎?”
周興海討了個沒趣,隻好在沙發上坐下來,掏出一個筆記本和一支碳素筆,又衝女警說道:“準備好錄音筆。”
餘小曼疑惑道:“怎麼?你還要錄音?難道這是審問嗎?”
周興海說道:“根據法律規定我可以錄音,隻要跟案子沒有牽連,我們會保護你的隱私。”
餘小曼盯著周興海氣憤道:“保護隱私?周警官,我還能相信你嗎,上次你也說會保護我的隱私,可我有個私生子的私情就差沒有上新聞媒體了,你是怎麼保護我的隱私的?”
周興海狐疑道:“你什麼意思?”
餘小曼憤憤道:“什麼意思?我問你,有關我兒子的身世李新年是怎麼知道的?”
周興海似乎被餘小曼搞糊塗了,奇怪道:“怎麼?李新年已經知道了?難道我會把這事告訴李新年嗎?”
餘小曼氣憤難平道:“我不知道李新年是從哪裡聽來的,反正他已經知道這件事,我來吳中縣之前他還問過我呢,這事不是你泄露出去的還能有誰知道?”
周興海楞了一會兒,扭頭跟女警對視了一眼,女警緩緩搖搖頭,意思是不知情。
“這事僅限於警方內部少數人知道,至於李新年是從什麼渠道得到的消息眼下還不清楚,我回去之後會調查。”周興海隻好敷衍道。
餘小曼得理不饒人,哼了一聲道:“調查?那你先回去調查清楚之後再來找我,否則我跟你沒什麼可說的。”
周興海盯著餘小曼注視了一會兒,嚴肅地說道:“餘小曼,你彆在我麵前演戲,就算李新年知道這件事也不能算泄露你的隱私,因為你們兩個之間就沒有隱私。
我甚至懷疑是你自己告訴他的,難道你真要我傳你去吳中縣公安局嗎?如果有必要的話,我甚至可以把你帶回寧安市公安局,你可要想清楚了。”
說實話,餘小曼還真有點擔心周興海來真格的,氣焰稍稍收斂了一點,一屁股坐在了一張沙發上,質問道:“你口口聲聲帶我去公安局,我問你,我究竟犯了什麼罪?”
一直沒有出聲的女警厲聲道:“不配合公安機關的調查就是妨礙公務罪,你必須老老實實回答我們的問題。”
餘小曼哼了一聲沒出聲。
周興海摸出一支煙點上,然後低頭看看茶幾上的小本子,說道:“餘小曼,我這次來還是為了你兒子的事情,經過dna比對之後,我們排除了對李新年的懷疑。
但你今天必須把你兒子生父的情況說清楚,這件事的重要性我上次已經跟你說過了,如果不是案情的需要,我們也沒有興趣調查你的個人隱私。”
餘小曼還沒有來得及說話,手機忽然響了起來,看看來電顯示似餘家燕打來的,猶豫了一下把手機掛斷了,然後放回了茶幾上。
“可以,這件事也沒有什麼隱瞞的,不過,在我回答你的問題之前,你必須做出保證,有關我兒子的身世絕對不能泄露出去。
這倒不是我怕什麼,我隻想保護我的兒子,畢竟,他還沒有成年,對了,有關你私下調查我兒子dna的事情,我保留控告你的權力。”
周興海耐著性子說道:“我已經跟你說過很多遍了,隻要你的隱私跟案情沒有關係,我們不會向任何人透露,你不要再糾纏這個問題了。”
周興海剛說完,手機忽然又響了起來,餘小曼隻是瞥了一眼,再次把手機掛斷了。
“好吧,既然你對我兒子的生父這麼好奇,我就不瞞你了。”餘小曼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說道:
“你說調查這件事是因為你懷疑我兒子的生父有可能跟我前夫的案子有關,實際上你的判斷過於荒唐。”
“有什麼荒唐?”周興海問道。
餘小曼正想開口,忽然傳來了門鈴聲,不等周興海有所反應,餘小曼急忙把一根手指頭放在嘴唇上噓了一聲,很顯然,她不想讓人知道屋子裡有警察。
敲門的人見長時間沒有動靜,隻好走了。
餘小曼繼續說道:“因為孩子的父親早就去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