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新年總覺得餘家燕的感慨好像不是衝著他來的,而是衝著教室後麵門口的某個人,於是忍不住回頭朝著後麵看了一眼。
空蕩蕩的,什麼人也沒有,靜悄悄的,外麵隻有雨聲和風聲。
戴山?難道戴山曾經站在教室的門口看過餘家燕講課?
正自疑惑,忽然隻聽嘩啦一聲,隻見講台上麵漏水的地方突然掉下來一片泥土,落在餘家燕站立不遠的地方。
接著,一股水柱衝了進來,繼續有泥土不停掉下來,而餘家燕還仰著腦袋往上麵看。
李新年扔掉手裡的煙頭,大聲道:“快出去,屋頂好像要塌了。”話音剛落,一大塊牆皮剝落下來,屋頂突然出現了一個洞,有更多的雨水伴隨著泥土湧進來。
餘家燕好像這才反應過來,嘴裡嬌呼一聲,急忙逃離講台,正好和趕過來的李新年撞了一個滿懷。
李新年一把摟住了餘家燕,本想從前門出來,可屋頂已經開始塌陷了,隻好半抱半拖著餘家燕往後門跑,剛跑到門口,隻聽轟隆一聲巨響,靠黑板的那堵牆已經不見了。
餘家燕回頭看了一眼,嘴裡又是一聲驚呼,緊接著就像是連鎖反應似的,整個屋頂慢慢傾斜下來,發出轟隆隆沉悶的聲音。
李新年哪裡還顧得上放在一張課桌上的雨傘,幾乎是抱著餘家燕從門裡麵逃了出來。
大雨頓時傾盆而下,再回頭看看教室,整個屋頂幾乎都塌陷了,如果再晚一步的話,兩個人可能都要被埋在裡麵了。
餘家燕趴在李新年的胸口急促地喘息著,看著一瞬間坍塌的廢墟整整發呆,顯然被震懾住了,酥胸一陣陣起伏。
“回車上去。”李新年說道。
餘家燕仿佛這才醒悟過來,急忙在李新年的攙扶下朝著汽車跑去,等兩個氣喘籲籲地鑽進汽車,幾乎已經成了落湯雞。
餘家燕有點後怕地喘息道:“天呐,剛才太危險了,還好你反應的快,怎麼說倒就倒了。”說完,沒有聽見李新年的回應,扭頭一看,一張臉不禁就脹紅了。
由於渾身已經濕透,輕薄的襯衫幾乎完全緊貼在了身上,透露出裡麵的一團粉紅色。
更加尷尬的是,薄裙也濕透了,皺巴巴地卷縮著,露出了一大截雪白的大腿,而李新年的眼睛正被這誘人的春光所吸引,以至於都忘記說話了。
餘家燕想起先前被李新年摟在懷裡的情景,心跳漸漸加快,臉上泛起了血色,不過,她並沒有隻當或者縮回雙腿,而是坐在那裡一動不動,甚至微微眯起了眼睛。
車外麵是傾盆大雨,除了雨聲,周圍再也聽不見其他的聲音,除了破敗的校舍,就是在雨中搖曳的樹木,看不見一個人影。
雨聲似乎是某種掩護,狹小的車廂好像與外界徹底隔離了,曖昧的氣憤一瞬間蔓延開來,並且傳染了兩個人。
在心照不宣和試探性的衝動下,李新年的臉一點點朝著餘家燕靠過去。
當餘家燕感受到男人漸漸急促而又火熱的氣息之後,自己的呼吸也不自覺地急促起來,她不是躲避,而是乾脆閉上了眼睛,
然而,就在李新年嘴就要貼上去的時候,忽然響起了一陣悠揚的手機鈴聲。
“誰的手機?”兩個人好像同時都獲得了解脫,幾乎是不約而同地問道。
李新年的臉迅速撤離了,腦子裡混亂了一陣,急忙說道:“我的,是我的手機。”說完,手忙腳亂地從口袋裡掏出手機看看來電顯示。
陌生號碼。
如果此刻他是在跟顧紅辦事,這個陌生來電肯定是不接的,可眼下就不同了,他必須化解自己剛才的衝動產生的尷尬局麵,所以,他接通了。
“請問是李先生嗎?”一個好聽的女人聲音輕柔地問道。
媽的,肯定又是向自己推銷什麼東西,也不清楚這些混蛋是怎麼得知自己的手機號碼。
李新年忍不住對這麼破壞了自己好事的女人一陣氣惱,有點粗暴地問道:“誰啊,什麼事?”
女人楞了一會兒,說道:“我叫謝新玲,聽說你前不久來美容院找過我,不知道有什麼事。”
李新年的腦子還是有點遲鈍,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隻覺得“謝新玲”這個名字很熟悉,可一時又想不起來是怎麼回事。
“謝新玲?”李新年緊蹙著眉頭問道。
謝新玲對李新年的疑問似乎也有點疑惑,猶豫道:“怎麼?你想不起來了?你不是說是我表哥陳鐸的朋友嗎?”
李新年頓時一拍自己的腦門,瞥了餘家燕一眼,隻見她連朝著窗戶看著外麵的大雨,於是急忙說道:“哎呀,不好意思,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對對,是我,前兩天我確實去過你的美容院。”
謝新玲好像鬆了一口氣,說道:“我也是昨天剛從外地回來,看過來訪記錄之後馬上就跟你聯係了。”
李新年猶豫了一會兒,說道:“我想跟你見個麵,不知道是不是方便。”
謝新玲說道:“我這陣就在辦公室。”
李新年急忙說道:“啊,我現在不在市裡麵,要過兩天才回去,到時候我再跟你約時間吧。”
謝玲玲沉默了一會兒,說道:“那好吧,等你回來我們再聯係。”說完,掛斷了手機。
“你一個大男人還做美容?”李新年剛放下手機,琢磨著說句什麼話化解剛才的尷尬的時候,隻聽餘家燕說道。
李新年楞了一下,隨即乾笑道:“做什麼美容啊,有點生意上的事情要跟老板談談。”
說完,注意到餘家燕脊背上的襯衫也已經濕透了,清晰地顯示出裡麵的“小書包”的背帶,一時不禁又有點心猿意馬。
隻是在一瞬間的迷失被驚醒之後,再也沒有勇氣來第二次了。
“這麼說你已經決定了?”餘家燕還是看著車窗外麵問道。
李新年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問道:“決定什麼?”
餘家燕扭頭迅速看了李新年一眼,隨即注視著擋風玻璃上的密集的雨點,嗔道:“這塊地到底要不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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