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蓉說著抬了抬頭,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時。
賈蓉握著秦可卿的手,隻覺一片冰涼,是了,湖水那麼冷,她這麼嬌弱,怎麼受得了。
喚來一個丫頭,賈蓉把從秦可卿身上解下來的玉拿了過來,然後給秦可卿戴在了身上。
藥煎熬後,丫頭送到門口,賈蓉依舊沒讓人進屋,而是自己給秦可卿喂了藥。
脫了身上的衣物,賈蓉上了床,把秦可卿摟在懷裡,往日總是溫軟的人,現在渾身上下冒著寒氣。
賈蓉把頭埋在秦可卿的脖頸,哽咽難言,你若有事,不管那人是誰,我都讓他給你陪葬。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眾人都沒有心思睡覺,尤氏時不時的過來看看,聽聽屋裡的動靜。
今晚的夜格外長,天一微亮,尤氏就懷著忐忑的心敲了房門。
賈蓉開了門,尤氏看著賈蓉,嘴唇蠕動著,卻又不敢問出來,生怕是不好的結果。
“把大夫請來。”賈蓉聲音沙啞,眼裡有了一絲神采。
尤氏一聽這話,喜極而泣,連忙讓人把王大夫請來。
王大夫昨晚就歇在寧國府裡,是以很快就到了。把了秦可卿的脈搏,王大夫眼裡流露出訝異。
“倒是稀奇,蓉大奶奶身上的寒氣一晚上的功夫竟然去了十之六七,好生將養,許有複原的可能。”
尤氏提著的心鬆了下來,臉上一片喜意。
賈蓉神情柔和的給秦可卿掖了掖被角,心裡是感激,還有慶幸。
“什麼時候會醒來?”賈蓉問王大夫。
“最遲今日晚間就會醒來。”王大夫沉吟的下,然後回賈蓉道。
賈蓉點了點頭,讓尤氏好生酬謝王大夫,他看了看秦可卿,隨後徑直走了進去。
一出房門,賈蓉眉宇間再無往日的平和,滿滿的戾氣。
瑞珠躺在尤氏的偏房,她被男子狠踹了幾腳,當時就吐了血。
賈蓉來看她的時候,小丫頭也才剛醒,見了賈蓉,就急著問秦可卿的狀況,神情惶恐,因為她是看著秦可卿跳湖的。
賈蓉寬慰了她幾句,就對瑞珠說道“你把當時的情況細細跟我說說。”
小丫頭抽抽噎噎總算把事情完完整整的說了出來,聽完之後賈蓉麵沉如水。
那男子從看到秦可卿後就直奔她去,秦可卿身邊有四五個小丫頭都攔他不住,他是鐵了心要對秦可卿行不軌之事。
景湖當時也沒有人在,要不是瑞珠拚死拖住了男子一會,秦可卿怕是連跳湖的機會都沒有。
從瑞珠這裡出來,賈蓉直接去找了賈珍,沒跟他廢話,賈蓉直接問賈珍那個男子的身份來曆。
發生這樣的事,賈珍心裡也有些惱恨,當下也顧不得賈蓉是以質問的態度在跟他說話,把那個男子的事情都和賈蓉說了。
甘宏才,錦安伯之子,今22歲,平日沒少和賈珍廝混。
秦可卿跳湖後,他趁亂逃出了寧國府,現在隻怕龜縮在錦安府裡。
因為甘宏才是在寧國府欲對女眷行不軌,這樣的事倘若傳了出去,勢必會引來流言蜚語,當下賈珍就沒有去錦安府拿人。
賈珍能想到的賈蓉又怎麼會想不到,若是這事被傳的沸沸揚揚,誰知道最後會演變成什麼版本,秦可卿要是和甘宏才扯在了一起,名聲定然不會好聽。
在封建王朝,發生這種事,吃虧的隻會是女人。即便秦可卿和甘宏才之間連碰觸都沒有,外麵也會傳出秦可卿失了身的言論。
不過,以為這樣,我就拿你沒辦法了嗎,賈蓉嘴角勾起一個冷然的笑意,沒有人可以在傷害到我身邊的人之後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