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戎州即將動蕩,無論是在太京州的雪樓秘密會議,還是在草原上的西梁軍事演習,前往北戎州的勢力越來越多,這是毋庸置疑的事實。
而在眾多即將誕生的勢力中,峨眉派算是較早行動的一支。
藍晏池在告彆李長風後便帶領眾人出發,那個神秘的酒徒一路跟隨,還算平靜。
人們行進他就行進,人們休息他就躺在葫蘆上飲酒。
雖然他沒有嚇人的外表,但很少有人敢於主動招惹他說話。
畢竟峨眉弟子都在鶴羽化塵門前見識過酒徒的手段,藍晏池始終想不通為什麼峨眉刺會無緣無故地脫手。
這些天來,隻有他和酒徒有一些交流,無非是生火做飯的日常瑣事。
酒徒也算脾氣不錯,一路上還算安寧和平。
婧司和婧慈兩姐妹被安置在隊伍中間,儘管有峨眉門主的通行許可,但人們對這個來曆不明的人仍然充滿戒備。
峨眉山的山門坐落在橈唐的南部,要到達北戎州,必須跨越長江,還要穿越蒼梧邊境的那個不可名狀的地方。相比南戎州和西梁,這條路更遠且廣闊。峨眉派的弟子大多是女子,她們喜歡穿著潔淨的長袖雲杉,所以一旦遇到汙穢,就會停留整理,這就使得行程速度緩慢。墨林入宮之時,峨眉眾人已渡過江水,穿過蒼梧邊境,來到了北戎州的南部邊緣。
他們來到了柳河縣,北戎州南部的邊陲小城。連續幾天的長途跋涉,讓眾人在野外露宿的疲憊中渴望休息。儘管緊急的命令不應耽擱,但婧慈堅持要找個地方洗漱,而酒徒也嚷著要去集市買酒。藍晏池無奈,隻好吩咐弟子們找客棧安頓,於是他們在柳河縣暫時落腳。客棧普普通通,藍晏池還命令弟子日夜輪流守護。
忙活了半天,確保每個弟子都有了安穩的住處,婧司和婧慈也都備好了熏香浴水,他才得以休息。以前作為峨眉派的大師兄,他總是被人伺候。然而,李長風的話在他耳邊回響,出山門即江湖,離開峨眉就得小心翼翼。想到這裡,他又坐不住了,提著兩隻烤雞和半壺燒酒,走向酒徒的房間。
酒徒的住處離他不遠,但屋裡空無一人。他在周圍找了好幾圈,最後在二樓的欄杆旁發現了那位在街頭搖頭晃腦的黑衣男子。“前輩!前輩!買到酒了嗎?”他朝酒徒喊道。酒徒已經醉醺醺的,抬頭看著天空,站在客棧門口的欄杆下。“買到了,兩個羊皮酒囊,還有我的褐色葫蘆都裝滿了!”他得意地說著,還炫耀似的抖了抖背。藍晏池笑著舉起雙手“晚輩為前輩準備了烤雞,感謝前輩前幾天在那個不可提及之地的幫助!”
前幾天經過蒼梧邊境,藍晏池目睹了他記憶中最混亂動蕩的可怕地帶。他無法用語言描述那種混亂,老一輩人曾說過,蒼梧是一個被三大聯盟戰爭摧毀的死去的國家,在被毀之前被稱為天朝上京,現在隻剩下罪惡累累。“隻是幾個馬賊而已,沒有你,我們峨眉劍派也能對付。你們這些正派弟子都很好,就是太嬌氣,沒見過世麵。馬賊匪徒隻能在邊境遊蕩,如果你們看到蒼梧內部的真實情況,可能會更難以接受。”酒徒和藹地說著,搖搖晃晃地放下葫蘆,坐在市場上,抬頭和藍晏池交談。“那麼,真正的蒼梧國境內到底有什麼呢?”藍晏池微微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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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個問題,酒徒卻沒有回答,他似乎有些忌諱,揮揮手說“沒什麼新鮮的,不提也罷。”
藍晏池察覺到對方有所保留,立刻不再追問,轉而舉起手中的烤雞,招呼道“前輩請快點上來,柳河縣位於國境邊緣,不少來自南戎州和西梁的旅客也會經過此地過境。
這裡人多眼雜,不是談話的理想之地。”
確實,自北戎州動蕩以來,邊境城鎮變得複雜多變。
除了西邊的金鏞城淪陷為死城,其他邊疆城鎮都充滿了形形色色的人物。
酒徒微笑著應允,正要起身向前,突然身體在半空中僵住。
他抬起滿臉胡須的下巴,隨意整理了幾下散亂的頭發。
十步之外,也站著一個男子,正抱肩靜靜打量著他。
兩人在人群中靜靜地站立,酒徒的神情略帶感慨,而對麵的人則滿是震驚和難以置信!
“你居然能從那個地方活著逃出來,看來這個世界又要不太平了。”
對麵的人深深地歎了口氣,緊了緊背後的長包裹。
包裹中露出三把樸刀的刀柄,刀門的印記已模糊不清,正是從西梁城一路趕來的刀門門主李岸然!
酒徒似乎與他早已相識,聞言擺手道“難道你想再和太白老賊聯手殺我一次嗎?”
李岸然聞言沉默,許久後才緩緩開口“你當年確實做錯了。”
“你總是說林家的錯,因為你一直是穆家的狗!”酒徒聞言大怒,完全沒有江湖前輩的風範。
李岸然如此高傲之人竟任由他辱罵,沒有反駁,反而微笑向前走去。
“往事不必再提,現在我和穆家已無瓜葛。
如今是後輩嶄露頭角的時代,你的徒弟就在穆家效力。
如果說我是穆家的走狗,那麼你的門派中就出了最大的狗頭!”
李岸然笑著走到酒徒麵前,但仍保持著一刀的距離。
他對彆人從未如此謹慎,但眼前之人似乎讓他不得不如此。
“他的仕途是你幫他選擇的,說到底你是故意用他來諷刺我。”
酒徒扯起腰間的羊皮酒囊痛飲,一邊喝一邊惡狠狠地看著李岸然。
“是他親自三跪九叩向我祈求的,你的優秀徒弟也是個決絕之人。
被自己的徒弟親手關在那個地方,這種感覺一定不好受吧?”
李岸然的笑容有些謹慎,一邊說一邊把手靠近背後的刀!
然而,酒徒似乎並不想惹麻煩。
他喝完酒擦了擦嘴離開,臨走時向欄杆上的藍晏池揮手告彆。
藍晏池目睹了這一切,隻是不明所以,一句也沒聽懂。
婧司婧慈不知何時也來到欄杆旁,看到李岸然立刻喜笑顏開。
尤其是潑辣的婧慈,風風火火地從欄杆上翻了下來,讓李岸然哭笑不得。
“李叔叔,你好幾年沒來看我們姐妹了!”
李婧司在欄杆旁也輕輕揚眉行禮“婧司見過李前輩。”
藍晏池同樣回禮問候,刀門和峨眉派曆來交好,李岸然也笑著一一回應。然而他的心思似乎不在這裡,凝視著酒客離開的方向許久,直到人群已經完全消失不見。
“前輩是不是在找那位喝酒的人?他從峨眉山跟我們一起出來,一直到這裡,也是想去陵陽城。”藍晏池和李婧司走下樓,來到李岸然麵前說。
“他一直在跟著你們?”聽到這個,李岸然的神色略顯複雜。
“是啊!李叔你認識他嗎?他是誰呢?”婧慈拽著李岸然的衣袖搖晃著問。
李岸然微感驚訝,隨後敷衍地回答“隻是一個老朋友,不算好也不算壞,他有沒有為難你們?”
“沒有,他還幫我們清理了幾波馬賊。”藍晏池拱手如實相告。
李岸然點點頭,李婧司在一旁行禮問道“李前輩,你一來他就走了,他是不是在躲避前輩?”
“我哪有那種本事讓他害怕,他不對我發脾氣我就已經很感激了。”李岸然笑笑,然後指向北方。
“你們要去陵陽,我正好有事要見紫宸國公,我陪你們一起去!”他宣布。
眾人聞言皆是歡欣鼓舞,藍晏池拱手表示感謝“有前輩在路上照顧,我們會更加安心。”
李岸然擺擺手“哪裡的話,不過是送走了一個酒鬼,又來了一個賒酒的瘋子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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