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撒在波光粼粼的湖麵上,點點河燈在湖麵上,搖晃,飄走,分散。
沈易急慌慌的帶著眾將士來到這裡的時候,隻看見湖心亭中,一藍一紅的兩人,佇立在那裡。
他心一驚,昨日調教新兵的時候,和他們比試比試,剛來的新兵,多有不滿他嚴格訓練的,直接在身後拔出匕首,想要教訓他。
幸好他久征沙場,及時躲過,但就那一瞬間,困擾他半月的問題,驟然有了思緒。
他總算記起,那許嶼安的眉眼像誰了,他那眉眼,就和前朝餘孽的主上,一模一樣。
而許嶼安現在,還在宮中,日日接觸陛下,根本等不及多想,沈易就騎上馬,狂奔至京城,卻得知,陛下竟出宮慶生了,而且還是和許嶼安兩人。
沈易瞬間大駭,目眥欲裂,來不及其他的,就率兵趕來。
沈易立馬下馬,向湖心亭奔去。
當他知道許嶼安的真實身份後,他就無時無刻不在後悔,若是當初,他少點倨傲,那駙馬之位,又怎會是許嶼安。
沈易隻想快點,再快點,直到此時,他才第一次明白,自己的心。
可惜木已成舟,往事不可追。
葉喬看著躺在她懷中的男子,第一次,感受到了茫然,這不是她早就計劃好的嗎?
“陛下!”沈易因為跑的太快,發絲略有淩亂。
“沈易?你怎麼來了?”葉喬略有疑惑。
沈易看著倒在地上的藍衣男子,烏黑的發絲淩亂的散開,白皙的皮膚上,點點血跡,格外顯眼。
那風華絕代,驚才絕豔的許家公子,不,應該說是,那個瘋帝的兒子,雙眼緊閉,已經沒了氣息。
沈易被這麵前的一幕,驚的說不出話來,思索再三後,才緩緩開口“陛下,陛下早就知道許嶼安他……”
“噓!不要吵醒他了,他隻是睡著了。”
葉喬溫柔的撫過男子的嘴角,將他嘴邊的血跡擦乾淨。
男子本就生的過於精致漂亮,現在即使是死了,那雙眼緊閉的樣子,隻會讓人更加驚豔。
葉喬看著懷中的男子,輕柔的抱著,兩人之間,再也插不進其他人。
沈易這一輩子,見過葉喬的很多樣子,嬌俏的,聰明的,冷血的,甚至狠厲的,卻再也沒有見過這般溫柔又絕望的女子。
所以一直到很多很多年以後,彆人問他,那位狠厲的女帝是個怎麼樣的人,他還是會說,她是個溫柔的人。
即使所有人,所有人都認為,他是老糊塗了。
由於沒了首領,群龍無首,內部勢力開始衝突,前朝餘孽的士氣大大降低,即使是對上葉熠這個,不太擅長作戰的人,他們也招架不住。
葉熠班師清除所有餘孽,班師回朝那日,葉喬作為女帝,也作為長姐,率領眾臣,在城牆之上迎接。
“陛下,等我生產完,可否幫我逃走。”
白芷一襲白衣,烏黑的長發,傾灑在腰間,女子圓圓的肚子,格外顯眼,她已懷胎九月,即將臨盆。
本想著葉熠這一去,要好幾年才會回來,白芷大可以生下孩子,恢複好身子在離開。
誰知那前朝餘孽失去了主心骨,頃刻之間,土崩瓦解,讓這葉熠半年多就打完仗回來了。
葉喬沒回她的問題,而是看著遠方浩浩蕩蕩的軍隊,那是她葉國的將士。
黑壓壓的軍隊,向著京城襲來,城下的百姓歡呼雀躍,那是他們的英雄。
受到百姓的影響,葉喬也是微乎其微的勾了紅唇。
沈易站在旁邊,默默的看著葉喬。
那軍隊從遠及近,越來越近,然而等他們靠近,沈易還來不及驚訝,眾百姓就驟然安靜如雞,更有甚者,紅了眼睛。
無他原因,騎著一頭黑馬,走在最前麵,一身黑衣的英俊男子,左腿的褲子中,空蕩蕩的。
“葉熠他,他的腿?”沈易忍不住驚呼道。
葉喬看著笨拙艱難的下馬,拄著拐杖,走到她麵前的葉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