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來到白霧崖邊。
寧淵飛身而起,躍入懸崖之中,身影轉瞬消失在濃密的白霧之中,仿佛被這神秘的霧氣吞噬了一般。
不多時,伴著一陣沉悶的轟鳴聲,崖內濃稠的白霧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攪動著,緩緩地流動起來,如薄冰般逐漸融化,白霧徐徐散去。現出崖內景象,懸崖邊緣陡峭異常,筆直下落足有千尺之深,猶如一麵垂直豎立的巨大牆壁。崖底則被茂密的枝葉所覆蓋,陽光難以穿透,顯得格外幽暗。
寧淵從崖內縱身躍出,立於絕壁之上,對眾人說道“各位,請吧!”
“請寧堡主帶路。”王安之麵色冷峻的看向寧淵,話語似命令一般。
寧淵臉上堆起笑意“此陣法需我守住陣眼方能開啟,恕我不便與諸位同行。”
王安之冷眸微垂,眼角餘光輕掃過寧淵,身形未動分毫,一雙黑瞳內疑光乍起。
寧茹見狀,白了一眼王安之“你們若是怕,我領你們去便是!”話音未落,那紅色的身影已縱身躍下懸崖,瞬間消失在崖底幽暗之中。玄青的身影緊隨其後,旋即,柳家兄弟二人也一躍而下。
王安之目光直視著寧淵,眼神銳利如劍芒“我已命扶雲城與明炎門弟子前來此地,寧堡主可要好生守住陣眼。”
寧淵笑意微滯“王少主,放心便是。”
王安之飛身而起,躍入崖底,尚未站穩,頭頂便傳來巨大的轟鳴聲。眾人仰頭望去,隻見頭頂上方的白霧再次洶湧而起,如同一塊堅實無比的玉頂,遮天蔽日。
王安之手中靈犀長劍陡然騰起,如閃電般向那白玉頂疾馳而去,那團白霧卻似無窮無儘。長劍斬入其中,猶如入水一般,片刻後便劍勢漸弱,從空中徑直墜落。他收回長劍,長眉蹙起,默然地站在原地。心中一陣苦澀,自己竟還相信此人會顧念女兒生死,王軒給的教訓還不夠深刻嗎?
柳繁奕轉頭看向寧茹,怒道“你爹到底在搞什麼鬼?”
寧茹呆立當場,仰頭望著上方茫茫白霧,神色木然,一雙漆黑的大眼如濃霧般黯淡。
見她不答,柳繁奕又追問“問你話呢!”
寧茹倏地轉過頭,怒視著柳繁奕,淚水如珍珠般從那雙深邃漆黑的大眼中滑落,眼中神色似悲似怒。
柳繁生縱身一躍,身形如飛鳥般衝向那片白茫茫的霧氣。那團白霧宛如無邊海洋,他飛了許久都未能衝破邊界。漸漸地,他感到體內靈力難以支撐,無法繼續施展飛行之術,隻得收勢,飄然落於地麵。
王安之盤腿坐於地下,手中掐訣,口中念出呢呢咒語之聲。眾人突覺四周竄起一陣狂風,自下而上像那團白霧席卷而去。然而,狂風卻似泥牛入海,轉瞬間便融入濃烈的白霧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玄青看著腳底的白霧,心中一驚“怎麼會這樣?”
眾人紛紛低頭看去,發現原本腳下的泥土竟也化作了濃密的白霧,冰冷堅硬如冰。再環顧四周,亦是一團茫茫白霧,此時他們已被團團白霧從四麵八方緊緊罩住。
柳繁奕目光緊盯著寧茹,手中長劍橫於身前,眼內燃起烈焰,厲聲道“寧茹!你們究竟意欲何為!”
“我如何知曉!我與你們一同被關在此處!我怎會知曉啊!”寧茹眼中淚水不斷湧出,順著臉頰滑落,滴落在地麵上。她漆黑的長眉擰作一團,整個人無力地跌坐在白霧之上。她用手撐著地麵,身體微微顫抖著,似在竭力壓抑著嗓中嗚咽之聲。
玄青見寧茹如此傷心,心中不禁生出一絲憐憫。她緩步走上前去,欲將寧茹扶起,寧茹卻用力將她推開。“無需你管!”寧茹的聲音帶著哭腔,滿是絕望和無助。
柳繁生低頭看著寧茹,劍眉緊皺“那你可知此陣如何破解?”
“不知!”寧茹抬起頭來,眼中的悲憤之色如潮水般溢出。
柳繁奕已氣急“你怎會不知!這是你們瀾冰堡的護堡大陣,你作為堡主之女,怎會不知!”他雙眼圓睜,緊緊地盯著寧茹,臉上滿是憤怒和質疑。
“因為……因為我是一個外人!一個終將嫁於他人的外人!我爹他……他隻將陣法機關傳於我哥哥,根本不讓我知曉半分!”寧茹的聲音顫抖著,一雙大眼似被陰霾罩住,光彩全無。
柳繁奕聞她此言,心內似有些不忍,低頭不再言語。
柳繁生環顧四周,沉聲道“我們五人,分頭找尋出口,若發現出口,便燃信號符示意。”
眾人皆覺此法可行,便各自選了一方尋覓而去。
在這一片白霧之中,無任何可參之物,眾人隻覺腳下似在行走,身形也似在移動,卻不知已走出多遠。許久之後,四周依舊是一片白霧無邊無際!
“你們有人尋到出口了嗎?”柳繁奕的聲音在霧中響起,仿若近在咫尺。
眾人心中皆是一驚,他們走了這半日,竟好似原地未動。幾人腳步滯住,聚回原處,神色凝重,皆沉默不語。
柳繁奕一屁股癱坐在地,長歎了一聲“歇會兒吧!走了這麼久,真是累煞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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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皆席地而坐,許是都疲憊至極,眾人皆沉默不語。
王安之直勾勾地看著玄青,這一日他時時避開目光,強令自己無視她的存在,卻終是不能。
玄青覺察到了他灼人目光,輕歎一聲,低下頭避開了他的視線。
王安之終究未能忍住,輕聲問道“阿顏,莫非你下山,皆是因他?莫非你不認我,也是因他?”他的聲音很輕,但卻帶著難以掩飾的痛苦與疑惑。
“她叫玄青。”柳繁生冷冷地看著王安之,語氣生硬而冷漠。
“我未問你。”王安之的目光如同銳利的箭矢一般,直朝柳繁生射去,似欲將他刺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