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他在回光返照的時候認出了自己,認為自己還是一個值得托付,且講信用的人。
所以才留下了死亡信息。
可這個刀到底有什麼玄機呢?
餘秋堂將刀子在雪上洗乾淨,仔細翻轉查看,看了好幾分鐘,並沒有看出什麼所以然。
這把刀子是一把非常普通的飛刀,刀刃刀柄刀托都沒留下任何可以追溯的痕跡。就仿佛是在那些街邊的鐵匠鋪裡麵,能隨時打出一大把的短飛刀。
但餘秋堂並不覺得老人費力將飛刀拔下來交給他,是沒有任何理由,純粹是想他背上殺人的黑鍋。
應該沒有必要。
像老人他們這種常年在外麵謀生活的人,對生死要比一般人看得透。
再說,即使在這大山裡,賴到於秋他身上又能怎麼樣呢?
不怕餘秋堂毀屍滅跡?
並沒有什麼意義。
所以,餘秋堂潛意識認為,老人把刀子交給他,就是為了托付某件事情。
隻是當時他喉嚨裡麵全部是血,已經沒辦法發出任何話語,他留下刀肯定是為了信息。
但後來可能發現,他已經沒有多少時間,如果不能儘快將刀放到餘秋堂手手裡,有可能他甚至來不及做這件事就會死掉。
所以他才能在極短的時間內做出拔刀的決定,然後成功放到餘秋堂手裡,完成他的任務,同時也把一個難題交給了餘秋堂。
餘秋堂在外麵想了又想,實在沒想出原因,隻好又回到房間裡。
這是一間非常普通的石屋。
即使這師徒三人在這片居住地呆著,也好像沒有怎麼來過這個石屋,這從地麵上的灰塵隻被擦掉了很少的一部分便能證明。
腳印、拖拽的痕跡、血液以及打翻的。各種石凳,石墩子無一不能證明,當時老人被綁住時也曾掙紮過,而胖子更是費了很大的力氣。
餘秋堂挨個將這間石屋查了一遍。甚至學著電視上麵,用刀柄輕輕敲擊了周圍的牆和地麵,沉悶的聲音說明這背後都是實的,並沒有暗室或者說暗格存在。
他回想起胖子臨走時的樣子匆忙慌張又失望,估計沒有找到想要的東西,既然不是這邊,那剩下的隻有正麵的大石屋。
大石屋當初應該是有地位的人商討事情之處,剛才餘秋堂進去看時,發現大石屋已經被改造過,暫時用作幾人休息。
這個胡子居住地一共有十幾間房屋,但其他的房屋都因為年久失休,處於坍、坍塌或者半坍塌狀態,根本沒辦法住人,也就前麵這一排幾間是唯一能讓人暫時住的地方。
餘秋堂先前進來掃過一眼,隻是覺得裡麵很淩亂,並沒有細看。
如今,他肯定是要每個角落都不會放過。
他猜測,既然老頭將這個飛刀交給他,那有可能這就是找到某種重要東西的鑰匙。
隻是一時間他還不能確定,這把鑰匙應該插進哪一個鎖孔裡。
還是老方法,他幾乎是一寸寸將地麵敲擊過去,首先排除地上有什麼暗格。
那剩下的,就是牆麵和擺設。
他先是排除掉牆麵,他身高能碰到的地方都全部敲擊過去,依然是沉悶的聲音,並沒有什麼發現。
那,他的目光看向石屋裡為數不多的各種擺設。
這邊應該隻是個臨時住所,說擺設,其實也沒多少,應該是從其他地方搬過來一些石凳子,石墩子,還有三個石墩支著的一個石桌麵。
牆角孤零零扔著個石鎖,大概是平日練武所用,然後就是一些酒瓶之類的東西。
地上鋪的草席和被褥他已經摸過,裡麵並沒有藏任何東西,可以排除。
餘秋堂又將所有的石凳和石墩子,包括牆角的石鎖全部排除一遍,依然沒有發現。
那最後就隻剩下桌子上一些擺設了。
他心裡幾乎不抱什麼希望,開始猜測老頭給他飛刀是不是彆有原因,還是將他的東西放在其他石屋,甚至放在戶外某個地方,而不是這個人都會想到查看的大石屋。
他坐在石桌前,手裡把玩著桌上的磨刀石。
這塊石頭應該使用很久,中間都已經磨出和凹槽,凹槽裡什麼光滑,樣子好看倒是好看,但估計磨起刀子來並不好用。
玩了會,餘秋堂準備出去另尋他路。
剛要起身,他看到手裡的飛刀邊緣還隱隱有點血漬,便從旁邊的水盆裡澆點水就著磨刀石磨起來,
他一邊磨,一邊想象想象著老人也是無數次坐在桌前,一遍一遍的磨著心愛的飛刀。
突然腦子又想過一個事情。
按理說,使用飛刀的人身上應該不止一把飛刀,剛才他好像沒有從老頭身上看到其他飛刀的影子,怎麼唯獨就把這把飛刀留下來呢?
說來想去,還是因為這把飛刀有著不同尋常的意義,隻是他也不是什麼尋寶客,一時半會想不明白。
有可能在專業的尋寶客眼裡,老頭子隱藏的謎題很容易破掉,他卻需要絞儘腦汁,才可能找到蛛絲馬跡。
“喀!”
一聲清脆的脆裂聲打斷他的思緒。
低頭一看,他驚訝的發現,剛才還渾然一體的磨刀石下麵竟然彈出一塊,就仿佛是開了個小蓋子,裡麵有大拇指大小暗格,暗格裡塞了一張紙。
原來在這裡!
餘秋堂大喜,急忙將紙打開。
這紙背麵應該是一張臨時繪製的地圖,繪製的很潦草。但隱隱約約還是看出來,標記的位置就在這個老樺林裡麵。
那位置看起來有點麵熟,餘秋堂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紙的正麵則是老人留下來的遺言。大致意思就是說,他最近發現兩個徒弟有點兒不對勁。
本來商討好的交易,平白無故出了岔子,肯定是某個徒弟出問題了。
但兩個徒弟,都是他從小帶大,平時就像兒子一樣關照,這一時半會兒,實在是分辨不清誰是誰非?
但到後麵,他又補充一段文字,看樣子不是同天寫的,這段文字有點潦草,和上麵的字跡雖然很像似,卻字裡行間能看出寫字人的焦慮。
“我最近愈發覺得危機向我靠近,談好的交易遲遲不見來人,小坤和小褲頭在我眼裡,卻都是充滿歹意。
我不禁有些後悔,為何當初要來這裡,若不是那些東西影響,我們爺三走南闖北,也是逍遙快活的很。
小褲頭雖然滑頭,但心底不錯,也念著我的情,即使拿東西,也不會傷我,若我身死,那定是小坤所為。但明知如此,我也不能憑猜測拿那孩子咋樣。
無論是誰,既能看到這段文字,煩請取火將我燒化,我即使死了,估計在土裡也不得安分,索性燒了讓那些人斷了念……”
最後這一個“念”字下麵的“心”字沒有寫完,還卻兩個點,就被倉促塞進裡麵,導致墨汁未乾,汙染了前麵的字。(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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