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熥可不是正經的登徒子,和徐妙錦說說話、聊聊天就行,沒必要想著什麼牽個小手等等,那就是有些唐突佳人了,哪怕兩個人現在已經換了名帖、定下了婚期都不行。
哪怕現在不少人說朱允熥紈絝、不識禮數,可是他到底會守著一些基本底線。
看著朱允熥和徐妙錦在花園散步,朱有齡笑著說道,“國公夫人,這是不是才子佳人?”
徐李氏就趕緊說道,“太孫殿下天縱英才,吾家妙錦高攀了。”
“倒也算不上高攀,我家小弟本就是英才。”朱有齡也不怕得罪人,直接說道,“皇祖父常說這天底下能配得上小弟的人太難有,妙錦算得上一個。”
當著徐家人的麵這麼說,這似乎是有那麼點不太給麵子。
但是不要說徐李氏了,就是徐膺緒和徐增壽的妻子在這個時候也沒有任何的不高興。這位郡主殿下的說法也沒問題,因為太孫這個身份就足夠了。
尤其是朱允熥哪怕早些年名聲不太好,可是現在已經有無數人為他早年的經曆尋找理由了。他現在掌控了大權,那就是更加‘英明神武’了。
朱有齡記得朱允熥此前的吩咐,說道,“魏國公不日就要領兵出征,二哥、三哥自然也有差事。二嫂、三嫂也都跟著去外地赴職,免得一家人兩地分居。”
徐膺緒和徐增壽的妻子都愣住了,她們可不知道這些事情,沒聽說大伯哥要帶兵出征啊?
以前雖然有,但那都是練兵。可是現在這位郡主殿下說的是出征,意義截然不同。
徐李氏也有些意外,她確實不知道自家丈夫要出去打仗的事情。也沒有想到兩個叔子有差事,甚至還是外放出去,可沒有聽說這些勳貴家眷也跟著一起出去的。
朱有齡不管那些,繼續說道,“小弟對中山王府還是偏心,這一趟也就是魏國公撈著了。我外祖母那邊都沒能撈到這麼好的差事,這一趟中山王府怕是要更是恢弘了。”
徐李氏就趕緊說道,“殿下謬讚,拙夫隻是聽從朝廷差遣、儘心竭力罷了,豈敢貪功。”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徐輝祖的這個妻子也是本分的性子。在外麵可以擺出來魏國公夫人的架子,在一眾勳貴女眷當中也就是麵對著常藍氏低頭而已,就算是在藍玉、李景隆等人的妻子麵前也絕對不會低頭。
但是眼前這位可是太孫的胞姐,誰都知道太孫對他那兩個胞姐是多麼的親近、關照。
朱允熥可不知道他和徐妙錦成為了彆人眼裡的風景,他還是有些怡然自得的。
隨意的坐在石凳上,看著徐妙錦款款坐下,朱允熥忍不住笑了起來。
“前些天祖父還說我儀態差,現在看看還真是這麼回事。其他人就不說了,就是估計連一些紈絝子弟都要比我強些。”
徐妙錦則有些‘情人眼裡出西施’,“殿下過謙了,殿下看著更有英武之氣。”
朱允熥小聲問道,“若是成婚了,咱兩個可能是要跟著祖父一起住,你覺得行嗎?”
徐妙錦心裡有些慌,那可是洪武皇帝啊,就算是她的父親在那位開國皇帝跟前都是謹小慎微的。可是現在的徐妙錦也知道她基本沒有選擇,太孫告訴她也算得上隻是通知。
徐妙錦小心的開口問道,“殿下,此前聽聞陛下龍體抱恙,殿下是要侍疾嗎?”
“他覺得我兩個姐姐嫁出去了沒人管我,就讓我去乾清宮。”朱允熥就說道,“我還能不知道他的心思,我搬去乾清宮了肯定就搬不出來了。我們成親是在東宮,隻是起居這些估計都是要在乾清宮,他老人家現在一個人也不好。”
徐妙錦大概明白了,也連忙說道,“殿下無需多慮,臣妾有幸嫁入皇家,自然要儘孝。”
“那就好。”朱允熥笑著說道,“外頭也多有謠傳,說我紈絝、說他霸道。在自家人跟前他不講規矩,也不輕易動怒,這個你放心就是。”
徐妙錦不好接話,因為她也不是什麼都不知道的人。
這些話這位皇太孫說沒問題,或者說皇太孫是有這樣的感覺和評價,但是在其他人的眼裡可截然不同,也就是這位皇太孫的待遇特殊,所以才會覺得皇帝不霸道。
徐妙錦想起來一些事情,說道,“殿下,臣妾此前倒是對犁的改製有些想法了。”
朱允熥立刻感興趣的問道,“真的嗎?那快和我說說!我現在心裡最擔心的也就是農耕了,那些糞肥還在改進,這耕具也該改進一二。”
徐妙錦就說道,“臣妾此前讓人將耕犁改用鐵轅,省去犁箭。隨後在犁梢中部挖孔槽,用木楔來固定鐵轅和調節深淺,使耕犁更加堅固耐用,既延長了使用時間。臣妾覺得倒是能省些錢,隻是用鐵犁初始本錢大。”
朱允熥稍微以琢磨也就明白了徐妙錦的意思,曲轅犁是一個巨大的進步不假。可是不見得所有地方都舍得用鐵犁,甚至不少地方還是用木頭來作為犁鏟。
現在少了一具犁中間部位豎立的犁箭,這也是稍微的一些結構的改進和優化。
朱允熥仔細想了想,說道,“這倒是不難,真要是這法子能用也好。有錢的人家就先用鐵犁,其他的再慢慢說了,總不能一口氣讓所有犁都是鐵犁。”
先富帶後富,這也是一種看起來不錯的做法。
沒必要要求一次性做到位,隻要有效果、隻要有進步,很多的事情就容易被大眾接受。
徐家知道老朱和朱允熥對於農耕的重視,在這件事情上也投入了很多的人力物力財力,算得上是在為徐妙錦造勢。
朱允熥當然不反對這樣的事情,他其實也是一樣,因為很多的事情他也就是坐享其成的,自己甚至都沒有付出什麼,就得到了足夠多的豐厚回報。
徐妙錦對於改進農具等等事情還在出力呢,這自然也就顯得更加順理成章了。
說話間,張福生過來問道,“殿下,該到用膳的時辰了。”
徐妙錦就抓住機會,“殿下,還請用膳。”
朱允熥也不反對,他在外麵吃飯的次數有限,說起來在中山王府還沒有留下來用飯的經曆。
朱有齡就比較忙,張羅著說道,“不用分餐,小弟向來喜歡熱鬨。都是自家人,就無需客氣。”
話雖然是這麼說,可是徐輝祖等人也不敢大意,他們是不敢想著和太孫同處一桌。
朱允熥進屋後就說道,“以後我若是留下來用餐,就一張桌子即可。沒有那麼多的規矩,都是尋常人家罷了。”
徐輝祖等人雖然遵令,可是一點都不覺得這是什麼尋常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