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會違反律法之類的,隻是在道德層麵,會被人戳脊梁骨。
徐妙雲心軟,她不忍心看到一個家族就此絕後:“爹,難道沒有彆的辦法了嗎?劉大人在官場上頗有名望,而且大公無私,很被陛下青睞,難道陛下會因為他兒子做出的事情,牽聯到劉大人?”
麵對徐妙雲的詢問,徐達看的能更清楚一些,他笑著說道:“這是陛下的問題,和女兒無關,你現在考慮的,不是彆人,而是你自己。”
“我?”
徐妙雲不明白徐達為什麼會這麼說。
可現在徐達說她有問題,也沒有反駁,而是坐在椅子上安靜的聽。
“對,就是你。”
徐達把手放在椅子扶手上,伸出食指指著徐妙雲:“你心裡怎麼想的,你是否要尋求一個公正,一個合理的結果,朱楷這豎子做事雖然跳脫、不按常理,在應天府胡作非為,但有些事的尺度他掌握的很好,他做的事情是在改變大明,所以在做事情的時候,他都會按照規則去做,該交的稅一定交,做的生意也坦坦蕩蕩,本本分分,不會有什麼官商勾結,所以你在做事的時候受到他的影響,一切按照規矩辦事。”
“可是,在大明,不是所有人都會像朱楷一樣按規矩辦事,他推動商業在大明的發展,也讓陛下逐漸認識到商業的重要性,商業的發展容易滋生腐敗,陛下又對腐敗深惡痛絕,所以在這一塊的監管上,陛下非常嚴苛,劉文福在外麵做的事,陛下或許早已知道,隻是還沒找到一個合適的機會去處理這件事。”
朱元璋知道了?徐妙雲皺起了眉頭。
如果朱元璋知道,她無論想什麼辦法,都不會影響到最後的結局。
劉文福必死無疑!
但隨即,徐妙雲又提出了一個新的問題:“可、可陛下為什麼,為什麼不處理這件事呢?您不是說,陛下對貪腐深惡痛絕嗎?”
“我說了,這是陛下的事,不是你的事,你不需要考慮這些。”
徐達依舊是那副臨危不變的樣子,繼續對徐妙雲說道:“你現在考慮的應當是如何處理這件事,而不是去想其他人怎麼處理這件事,明白了嗎?”
徐妙雲聽得似懂非懂,但也是點點頭:“我知道了。”
看到徐妙雲的答案很勉強,徐達也不著急,隻是笑嗬嗬的對徐妙雲說道:“女兒,無論在家中,還是在皇宮裡,你看到的都是很‘白’的一麵,沒有那麼多的爾虞我詐,家裡把你保護的很好,陛下和皇後,還有太子,都竭力的在保護你,不至於被外麵的‘黑’盯上,不過你生活在皇宮,又是朱楷的媳婦,有些事你怎麼可能不經曆呢?”
“無論黑白,你都要堅持自己的本心,你要明白公平公正,你要自己做出判斷,劉文福可以死,但如何做才能讓劉崧不至於絕後,不至於無法接受劉文福的死,這是你需要考慮的事,陛下如果知道劉文福違反律法,卻沒有立刻處理,你說他在等什麼?”
徐妙雲猶豫了一番,隨後說出了她的判斷:“等……等一個大家都可以接受的結果?”
“對。”
徐達點點頭,“劉文福死罪,但劉崧卻不至於絕後,這就是最後的結果。”
說著,徐達指了指自己心臟的位置:“保持本心,權衡利弊,你這麼做,無論再怎麼走都不會差。”
“我明白了。”徐妙雲對徐達感謝道,“謝謝爹解惑。”
“哈哈,這有什麼好謝的,咱們都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
徐妙雲從家中離開,隨後便派人找到劉崧的夫人,告訴她想要送走劉文福最好儘快,否則時間一長很容易產生變故,可是劉崧的夫人在呂氏那兒得到信誓旦旦的保證,她自然不想劉文福前往北境那種苦寒之地。
劉文福去了北境,和被流放有什麼區彆?
愛子心切的劉崧夫人果斷拒絕了徐妙雲,隨便找了個借口搪塞過去。
看到劉崧夫人突然改變的態度,徐妙雲也猜到了她改變態度的緣由。
索性把這件事放下,專心的去處理其他事情。
當然,徐妙雲也知道,她和呂氏之間的關係,必然會因為這件事出現裂痕,無法調和。
不過,這有什麼關係呢?
保持住本心,才是最重要的,徐妙雲無法讓所有人滿意,但她要做到相對的公正和公平。
至於呂氏那邊……
她已經成了熱鍋上的螞蟻,朱標沒有給她一個確定的答複,劉崧的夫人追問結果又追問的急切,現在的她現在已經有種騎虎難下的感覺。
呂氏都快瘋了,她很不明白,自己明明是為朱標好,他為什麼不肯接受自己的好意?
明明沒有做錯,可大家為什麼不認可?
呂氏想遍所有人,唯獨沒有想自己的原因……
……
坤寧宮中。
馬秀英和朱元璋在宮殿內,看著朱楷送來的羊毛布。
羊毛布是為禦寒準備的,朱元璋捏在手裡,眼睛裡儘是喜色:“這布摸著舒服啊,又厚又軟,感覺就非常暖和,咱大明的冬天,以後就不怕冷了啊。”
想到羊毛布是出自朱楷的手筆,朱元璋不由得嘖嘖稱奇:“朱楷這小子,還真會創造驚喜,原本以為他在草原上乾不出什麼成績,沒想到竟然給咱製造出羊毛布來,嘿……這小子又發現了一個賺錢的門道啊。”
“你隻看到楷兒賺錢,怎麼沒想過楷兒花多少?”
馬秀英不由得翻了個白眼,隨後對朱元璋說道:“彆的不說,就說楷兒在遼東招的人,蓋的房子,開發的土地,建設的馳道……哪樣不花錢?”
“……好好好,我不打他主意好吧?這羊毛布的生意都是那豎子的,我不和他搶可以吧?賺的錢都是他的。”
朱元璋無奈的翻白眼,馬秀英和朱楷都開始締結聯盟了,自己就算想從朱楷手裡掏錢……也隻能孤軍奮戰,朱標和馬秀英都是朱楷的人,自己一點機會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