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戲已經過半,該出場的人物都已經露臉了。
薑瀚文並不打算繼續藏著掖著,他掃視全場,每個人都是一副吃瓜的表情,除了那個麵無表情的女人,剩下的人都好像是純純的看客。
他最後衝著孫小義點點頭。
起身,清了清嗓子,這個局本來不該薑瀚文出麵,這是李局長的事。
他們劇組隻是拍攝,真正的“好同學”桌已經狼人互咬了,這時候隻需要警方出來添把火,事情就能解決了。
不過看李局長那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對方似乎是鐵了心要看自己這個演員表演了。
老曹倒是在一旁攥著拳頭,很是激動,不過薑瀚文和李局長都不希望這個時候老曹插手。
不過這對他來說也實在是沒什麼。
無論是小到家常的剪刀、菜刀、斬骨刀,還是不常見的刀槍劍戟斧鉞鉤叉十八般兵器,或是躍馬西部美式居合術,絕命毒師、毒氣大王.
薑瀚文不介意自己變成惡人,但那是過去。
一個村裡爬上來的鳳凰男,一路失敗的人生,在廚房裡重複每天的生活。
單打獨鬥,一個人過日子想乾什麼乾什麼,惹得勞資不痛快大不了掀桌子。
這倒並不是他智商不在線,搞不清楚狀況,而是這種時候,對付吳某這樣的人,老曹這種花崗岩性子很容易把事情搞砸。
薑瀚文微笑著看著這群微笑的食客。
但他處處跟市場作對,成天炒著搞實業,給自家員工建廉租公寓。
這是什麼樣的圖謀?你想做航運界的胖東來麼?做了可以,但你好好的建什麼廉租公寓,實際上就是白送。
“我們是個小劇組,雖然實力不濟,但卻不乏創意,這次呢,是應江城警局邀請來這拍宣傳片的,正巧看到貴寶地滿城滿江的尋人廣告,突發靈感,創作了這部短劇,今天趁著大家開心,就當是片子的發布會了,我請大家欣賞欣賞我們才拍攝完成,還沒完成剪輯的影片。”
薑瀚文甚至認為,這並不是一場蓄意謀殺。
畢竟是在商海裡摸爬滾打出來的超人,心善不代表愚蠢,笨蛋早就被這群人給生吞活剝了。
這是怎麼做到的?這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這大概也是屍體的頭部臉部損壞的如此嚴重的原因吧。
但那又怎樣?
非要當好人,當聖人,聖人不死大盜不止!
薑瀚文把女孩擋在身後,拔高了聲音。
劉明遠是死在吳某手裡嗎?是,這是板上釘釘的事。
一群高高在上的精英上層是怎麼讓一個廚子生起了殺心。
二十多年,江湖風霜雨打,苦心鑽研刑案,醉心於凶犯表演,他可以瞬間變成自己記憶中任何一個凶手。
但這樣的機緣本身就不該存在,如果他賺了錢,能從善如流,把掙到的錢拿出來跟他們一起炒樓花,割韭菜,那大家自然願意他活著,客氣的稱他為一聲大善人。
薑瀚文撫掌而笑,在這樣富麗堂皇的餐廳裡,自然要配上這樣的笑容。
即便冷血如吳某,也沒辦法麵對自己的發小,從容的倒出手裡的硫酸。
“薑導!薑處!你是不是覺得我們江城人有眼無珠!認不得好人,認不得大人!!”
你建廉租公寓,上麵本來就想整這一出,本來大家夥結寨自保,能扛得住,你劉明遠身為土生土長的江城人,為什麼要窩裡鬥,拆大夥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