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茂才覺得自己是西莞最幸運的人,娶了個蛇蠍女人,家財敗光,眼看著隻有跳樓一條路。
結果峰回路轉,一通電話把救世主給打來了。
聽了三個大佬的談判,張茂才低頭不語,自顧自的喝著豆花,劉欣欣這女人完蛋了,她的演員夢完了,釣凱子暴富的夢也完了,甚至以後想靠這個名字行走江湖都沒戲了,至於坐牢要坐多久,他不知道,法律這塊兒他真的一竅不通。
看著美食街閃爍的霓虹,和來來往往穿著校服,洋溢著青春氣息的學生,還有桌上三個啃豬蹄的男人。
張茂才一時間覺得世界有點魔幻,那個在自己麵前不可一世,高傲不已的女人,在真正的大人物眼裡,隻不過是個卑微的跳梁小醜。
三個人談笑間就決定了一個知名導演坐牢與否,和一個騙婚女的生死。
對天發誓,在自己老婆逼自己打電話給這個數年未見的老同學之前,張茂才絕對想不到,這個在學校一向靠臉吃飯的“渣男”同桌,不僅僅是粉絲幾千萬的大網紅,還有能力拍電影,更不可思議的是,這家夥竟然是jing方大佬,甚至連劉欣欣高不可攀的知名導演都千裡迢迢的跑到西莞來低聲下氣的求情。
管他呢。
雖然人人都討厭掌握力量的人任人唯親,但誰不希望自己有一個這樣的朋友呢?
薑瀚文這種做事隻分親疏遠近的人或許不一定會成為一個好的掌權者,但一定會是一個值得托妻獻子的朋友。
“去你大爺,你那個老婆壞的滴水,還特麼是公共汽車,彆拖給我,我還想好好過日子。”
薑瀚文一巴掌拍在張茂才的後腦勺上。
他現在懷疑,這個人家夥是不是跟王胖子有什麼親戚關係,兩個人笑起來眼睛就沒了,一張標準的大餅臉,長得幾乎是一模一樣。
而且,一樣的油膩。
“薑導,那事情就這麼說定了,你就等我好消息。”
導演長舒了一口氣,其實這次親自趕來,他周圍人都不讚成,畢竟薑瀚文再怎麼樣也隻是一個年輕新人,能有多大能量。
但見了麵之後,導演覺得,自己是來對了,這個人,潛龍在淵,業力非凡。
聊完正事,幾人也放開了量豪飲起來,薑瀚文當然不會自取其辱跟倆個老酒鬼拚酒,導演的酒量他不知道,但老朱的酒量他是清楚的,老朱既然說甘拜下風,那薑瀚文心裡自然有數。
慫是慫了點,年輕人喝啤酒,老人喝白酒,但薑瀚文麵不改色,要是喝白的喝醉了躺地上遊,那才真丟人。
三通鼓罷,酒瓶擺了一地。
“老朱,伱可彆急著走,明天跟我走一趟西莞jing局,我怕是還有點事情跟你打聽。”
薑瀚文突然想到朱治鬆的電話,有個受了戒的真和尚跑到jing局指名道姓要找薑瀚文。
他隱隱的覺得這事情沒這麼簡單。
怕不是又是什麼陳年舊案?如果是上了年頭的積案,老朱這個貨真價實的懸辦主任在,事情不是好辦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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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朱這個京城來的京官,是想低調也低調不起來,他這一出場,西莞jing方上上下下的領導全都來了,鬨哄哄的參觀這個參觀那個,jing局裡坐班的人全去看熱鬨去了。
至於新任的香江jing務處名譽副處長?一起來了?本來jing局上下還是滿心期待,跟看西洋景似得。
結果一瞧,全都一哄而散。
原來是薑顧問,雖然薑顧問高升了,大夥也會大喊一聲牛逼,但新鮮感著實是沒得,太熟悉了。
薑瀚文還沒在jing局當顧問之前就已經多次進宮,從接jing的到審訊的,哪個不認識他。
更何況,薑顧問何許人也?全國聞名的人物,破案無數,功勞簿上一筆筆那不是假的,早就該升職了,一個jing務處副處長而已?難道不是應該的嗎?
局長辦公室。
老丁帶著人出去接待了,這地方就歸薑瀚文,沒人搭理他,薑瀚文也樂得清靜,反正這地方是自家地盤,沒什麼好拘束的。
呐!你看看這局長的辦公室展示櫃,也不知道藏著掖著。
飛天茅!武夷山大紅袍!
“小師傅遠道而來,辛苦辛苦。”
薑瀚文笑吟吟的給麵前的小沙彌泡茶。
兩盒茶葉在手裡看了好久,薑瀚文也沒看出名堂,這茶葉是怎麼分出好壞的?
“嘗嘗,武夷山的鐵羅漢還有大紅袍!,這可是西莞市jing局局長的珍藏,價值不菲,我拿出來可是擔著天大的乾係。”
薑瀚文打了個哈哈,心裡嘀咕,老丁這老小子人摳摳搜搜的,擺譜可是有一套啊。
“多謝施主。”
小沙彌連忙施禮。
這小和尚生的唇紅齒白,氣質溫潤如玉,說話也是極為好聽,光是聽著就覺得渾身放鬆,心神沉靜。
薑瀚文暗自讚歎,這小小的年紀,就把佛法修到內化己身的境界,是有點道行的。
“薑施主,這茶明明是您從櫃子裡拿的,而櫃子是鎖著的,不告而取是為偷,這可不是什麼好習慣,而且這茶明明就是普通的紅茶,施主為何要打誑語,說是什麼鐵羅漢和大紅袍呢?”
“我們寺裡平時招待,用的就是鐵羅漢,可不是這個味道。”
小沙彌端著茶杯,聞了兩下,疑惑不解。
“咳咳,這個茶,我是不太懂,不過你看,你來找我肯定是有正事,咱們不聊喝茶~~~”
薑瀚文整個一大無語,老丁這家夥真的奇葩到家了,有本事你不怕被人舉報,就弄正兒八經的高價名茶在那放著,要不然就老老實實的放點普通茶葉就算了。
nnd,弄一個天價名茶的包裝,裝著口水茶葉充門麵,這算個啥?那什麼飛天茅估計也是假的。
薑瀚文接過小和尚手裡的筆記本,簡單的翻了兩頁,把本子放在一旁。
“你師傅一個手上有幾條人命在逃殺人犯,讓你來找我?挑釁jing方?”
薑瀚文語氣陡變,聲音冰冷,斜著眼睛看著麵前的小沙彌,整個人凶相畢露,一股難以名狀的煞氣透體而出,逼向小沙彌。
他實在想不出,這個凶手的目的何在?他那案子早就捅破天了,這三十年jing方可沒忘記,現在貿貿然跑來一個和尚,說是他的徒弟,還說這凶手已經死了?
鬼知道你死沒死,就算是死了,找我薑瀚文?啥意思,我現在是jing務人員,指望我給你翻案?怕不是異想天開!
薑瀚文心裡此時已經是萬馬奔騰了。
他現在就想把這個小和尚給轟走,彆惹禍上身。
出乎意料。
和尚端坐,麵帶微笑身體卻巋然不動,即便在他眼裡,薑瀚文此刻幾乎是個十惡不赦的地獄魔君,暴力殘忍變態無法無天的究極體。
“小禿驢,我可不是什麼好人,你找我幫忙可找錯人了。”
薑瀚文語氣不善,一副拒人於千裡之外的模樣。
“哈哈,施主真是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