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麗醫院,香江數一數二的私人醫院,醫療實力極強。
加護病房,安靜的躺著一個麵容稚嫩的女孩。
一群醫生護士時不時進出病房,不管是誰,出來之後都會露出惋惜的神情。
走近一看,
確實是個女孩,雖然身上插著各種監測儀器,臉上戴著氧氣麵罩,還包了半邊紗布。
但依舊能感到她身上的青澀。
這就是蘭桂坊連環殺人案中唯一的幸存女孩,小惠。
一個即將參加統考的女高中生。
不過現在,身體和精神上的巨大創傷,似乎也沒人相信這個女孩還能參加考試了。
也許在地獄裡走上一遭,其它事情可能也無關緊要了吧。
“請跟我來,鄺處長,薑顧問,您二位這次可是名動香江啊。”
主治醫生是個地中海的阿三,穿著身白大褂,笑吟吟的領著薑瀚文和鄺智力進了重症監護區。
瑪麗醫院是一家私人醫院,治療費用昂貴,重症監護室更是天價,按照小惠的家庭情況,是根本住不起的。
不過主治醫生根本不擔心費用問題,像蘭桂坊連環殺人案這樣輿論轟動的大案,市政府不會不管的,更何況蘭桂坊集團早早的就提前預交了半年的費用。
“薑顧問,您待會可得給我簽個名,我是您的粉絲啊,你的每一個案子我都看了,而且,您在電影裡肢解屍體的手法,提刀入刀的控製力,精準無比,誒,我身為外科醫生,都汗顏呐。”
這阿三主治醫生純純的話癆,辦公室到重症監護室三分鐘路程,這家夥嘚吧嘚一下沒停。
薑瀚文擺擺手,禮貌一笑,對待粉絲他一向和藹。
隻不過現在是追星的時候嗎?好歹等下了班兒再聊吧。
“醫生,請問傷者現在的情況怎麼樣?”
鄺智力也是急性子,案子雖然判了,不著急女孩的證詞,但眼睜睜看著一個花季少女就這麼行屍走肉一般躺在病床上,任誰也做不到無動於衷,更何況女孩的父母今早上還專門來警務處送了錦旗。
“是這樣,瑪麗醫院對於外傷是專業的,傷者現在的傷口已經開始恢複了,全身上下的損傷我們也精心的處理了。”
三哥頓了頓。
“傷口可以治療,包括女孩下ti的撕裂傷我們這都能做修複,複原到原來的百分之九十不成問題。”
“不過,女孩兒的精神創傷我們解決不了,警務處請來的精神科醫生也束手無策。”
“傷者被捆綁囚禁在車後備箱,長時間斷水斷食,還被多次性侵害,下體被塞入酒瓶,千斤頂的加力杆,玉米棒,甚至還有裝在袋子裡的糞便,子宮嚴重撕裂,下ti撕開至小腹肚臍處,失血感染嚴重。”
“在如此長時間的侵害和虐待中,傷者進入了自我精神保護的應激狀態,主動切斷了大腦與外界的一切交流。”
醫生怕兩個聽不懂,又補充了一句。
“就是電腦其它硬件還能用,cpu長時間超頻,燒壞了。”
三人邊走邊說,一會就到了病房。
見薑瀚文兩個要單獨進去,醫生也很自覺,招呼裡麵的護士都出了病房。
“啊,薑老弟,你進去,我在外麵等你。”
鄺智力見薑瀚文不邁腿,也很識趣。
“老鄺,很快的,我就看兩眼,就走。”
薑瀚文點點頭,進了病房。
微風吹拂白色的薄紗窗簾,陽光照在床前的地麵上,女孩兒靜靜的躺著,眼睛睜開,目光渙散,空無一物。
薑瀚文確實隻是想看兩眼,雖然警務處大戰精神科醫生之後,他明顯感覺自己的精神力暴漲,幾乎比原來翻了十倍,幾乎已經到了耳聰目明的極限。
但現在麵對的是一個毫無自主意識的女孩,薑瀚文一時間倒是真沒想好怎麼處理。
精神這東西,虛無縹緲,摧毀容易,修複起來難如登天。
薑瀚文深吸了口氣,站在床邊,將將擋住了陽光。
他看向女孩,屏息凝神,嘗試著把精神集中在女孩的眼眸。
出乎意料,很輕鬆。
幾乎是完全不設防的狀態,薑瀚文就進入了女孩的意識空間。
空曠,無與倫比的空曠,像是一個人被投進無垠的曠野,地上甚至連根草都沒有。
薑瀚文閉上眼睛,感受著空氣中潮濕的氣息。
要下雨了,雖然天空中是化不開的陰霾,但他能感覺到隱隱有雷暴醞釀。
真的要下雨了。
“哢嚓”
一道火蛇般的閃電劃過天空,電光和雷聲幾乎同時到達。
那閃電猶如橫貫天穹的火樹銀花,蔓延炸裂。
巨大的雷聲中,周圍的曠野急速縮小,空間上下翻轉。
等薑瀚文再次睜眼,他已經站在一塊閃爍的霓虹燈下。
“蝴蝶?”
酒吧?
薑瀚文沒有回頭,身後的場地裡音樂轟鳴,男男女女在舞池裡肆意扭動身軀,五顏六色的燈光中飄散著大a燃燒後揚起的煙塵。
他知道,這是女孩心底裡最深的恐懼。
隻有徹底消滅這恐懼,她才能魂魄歸位,精神複原。
雨越下越大了。
香江的雨似乎從未停過。
遠處的天幕下閃爍的霓虹絢爛奪目。
幾十層的高樓連綿不絕,像筍子一樣竄入雲層,竟然堪堪擋住了大雨。
薑瀚文看向街口。
遠處輕軌呼嘯而過,白熾的燈光晃過那麼一瞬,一道黃色的燈光驀然刺破黑暗,一輛紅色的的士停在巷口。
上麵下來一個穿著綠色雨衣的男人,塑膠的兜帽被大雨淋得不停抖動,露出半張陰柔的臉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