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執,指眾生執著有一個真實存在的自我之心態。
這話雖然聽著玄奧,但說白了就四個字。
“念頭通達。”
“薑導,不用你說,我知道你要問什麼。”
老陳低著頭,像是做錯事的孩子。
“薑導,這事兒不是陳隊一個人的錯,我們幾個當時都動手了。”
“沒錯,而且嫌犯進入審訊室之前,已經被群眾打得半死,所以進審訊室沒怎麼用力,嫌犯就猝死了。”
“這事兒跟陳隊沒關係!”
老陳剛說了一句,他身後的三大隊老隊員就跑過來解釋,都爭著撇清責任。
“夠了!!”
老陳憋得滿臉通紅。
“還特麼不嫌丟人嗎?你們都是乾刑警出身的,說這種有意思不,是信不過咱局裡的鑒定科還是信不過老法醫。”
“死一個嫌犯,五個刑警丟飯碗,如果不是證據確鑿,法院會判嗎?伱們是不是把法律當兒戲?”
“牢也蹲了,罪名也背了,現在想不認賬,有用嗎?”
“薑導,當時的情況跟您的劇本上寫的一樣。”
“嫌犯說要上廁所,被帶出了辦公室,他上完廁所就坐在了大廳的沙發上,滿頭大汗,全身發抖,表情非常痛苦,弟兄們拖把杆打斷了三根,可嫌犯死不開口,還說風涼話……”
“本來打算讓嫌犯“緩”一下,然後繼續“收拾”他,不料坐在沙發上的嫌犯不但沒能“緩”過來,反而抖動得越來越厲害,後來漸漸變成了抽搐,從沙發上滑到了地板上。”
“我們見狀又把嫌犯拖到沙發上,還罵了他一句“彆裝蒜”,但很快,嫌犯又滑到了地上,而且開始口吐白沫。”
“我感覺不妙,讓他們把嫌犯平放在地上,趕緊通知醫院來人。”
“可惜嫌犯沒能撐到醫生到來。幾分鐘後,他怪叫了幾聲,一陣猛烈抽搐,然後便沒了氣息。”
“後來檢察院組織的法醫鑒定,嫌犯死於重度顱腦損傷和肝腎功能衰竭……”
老陳拳頭攥得很緊,其實,他也不能確定自己那一腳是不是導致嫌犯死亡的致命傷。
至今都不知道。
但現在討論這些根本沒有意義,三大隊五個人,每個人都丟了飯碗,還蹲了大牢。
時光沒法倒流,現在也根本沒可能查證當年嫌犯的真實死因。
是,沒錯,嫌犯被送來的時候已經遍體鱗傷,眼睛裡是出現的血斑,是輕微顱內出血的症狀。
但如果不是自己那一腳,這嫌犯可能不會死,說到底,還是自己的問題。
“薑導,這事兒您問的對,我們也不該不認賬。”
年紀最大的老廖說話了。
“陳隊,當時你錢包掉地上了,那畜生看著囡囡的照片還做那動作,換誰也忍不住。”
“而且,我們確實也上手了,我,踹了那畜生腰子,小徐打了他兩拳,老廖和老馬拿板凳砸的,大夥這牢坐的不冤”
老趙也難得的嚴肅。
“警方就算完全不包庇基層警員,但也犯不著為了滿足大眾,完全冤枉幾位稱職儘責的一線刑警,這刑期可都不短,必須得非常具體真實的證據,才有可能實施。”
“當然,這也無損於陳隊長最後孤膽追凶的執著與勇猛。”
老陳這麼多年一個人查案追凶,人都麻了。
雖然老趙並不認同他的做法,但這股勁他是佩服的。
易地而處,老趙自認自己是做不到對方的堅持。
突然,老趙猛地抬頭,看向薑瀚文,眉頭緊皺。
“老弟,你不會?有證據證明那王大不是三大隊打死的?”
如果是彆人,老趙是問不出這話的。
畢竟當時的屍檢報告清清楚楚,嫌犯死因是顱內出血加腹腔出血,失血過多導致死亡。
這幾個地方三大隊的人可都是招呼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