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能夠看到的人類所能犯下的罪惡,隻是人類罪惡的九牛一毛,惡人的殘忍普通人無法想象。
薑瀚文見過惡人,還是各種各樣的惡人,殘忍、暴力、變態、奸詐、毫無人性,什麼樣的都有。
都說醫生、律師、警察,這三類人都很難見到世間的美好。
薑瀚文見過的邪惡比這三類人加起來還要多。
很多時候他也覺得自己已經麻木了。
但沒有辦法,作為一個一頭紮進深淵的人,但看到惡人逍遙法外,好人不能沉冤昭雪,依舊會心跳加速,渾身顫抖。
明明千萬次告誡自己要趨利避害,君子不立危牆之下,但往往身體的本能動作仍舊是飛蛾撲火。
“老朱,我知道你很生氣,但你先彆生氣。”
薑瀚文歎了口氣。
跟這老小子打電話,
薑瀚文覺得自己的耳膜很容易破裂。
他自認共情能力夠強的了,老頭共情能力比他還強。
一個從自衛反擊戰戰場上屍山血海殺出來的家夥,難道不應該像百戰老兵一樣,鍛煉的心硬如鐵嗎?
老頭足足說了有半個鐘頭,把整份卷宗批得體無完膚。
薑瀚文愣是沒機會插一句話。
“朱主任,你這樣的性子在京城的大衙門裡恐怕很難混哦。”
薑瀚文打趣道。
“混啥,我一退休老頭,還指著高升咋地,能乾一天是一天,隻要能穿著這身警服衝在一線,在哪乾不是乾。”
“倒是伱,年紀輕輕的,二十出頭就學人家裝老成,做人滑不溜秋的,一點不敞亮。”
薑瀚文:“.”
“做人就要行大道,堂堂正正是一輩子,蠅營狗苟還是一輩子,要是活著不痛快,給我個首富都不當。”
“行行行,領導,您彆給我上價值了,您是虎,我是犬,我就是一貪財惜命的小人,我的目標就是蠅營狗苟的活到死,把錢包揣得鼓鼓的,最好弄倆嬌妻左擁右抱,到您這歲數腎還堅挺,我這輩子就值了。”
薑瀚文連連求饒,表示自己已經被領導的光輝洗禮了。
他跟老朱不是一類人,老朱從那個年代過來,吃過大苦,還上過戰場見過生死,腦子裡的那根筋比鋼筋還粗,不是薑瀚文這種搞錢第一的人能理解的。
“領導,哈省的事兒我考慮考慮,一個星期給你答複。”
薑瀚文沉吟片刻還是答應了老朱。
有些事情躲是很難躲掉的,能幫著破案確實是好事。
換個角度說。
薑瀚文如果隻是一個拍娛樂片的,搞飯圈的演員,跟警方八竿子打不著,壓根連老朱的電話都不會接。
我正大光明掙錢,有本事你上門來抓我。
但現在不一樣,他一拍犯罪片的,尺度還大的驚人。
短短小半年就能有這麼高的熱度,而且自從火了之後一路人氣高歌猛進,到哪都是特彆接待。
沒有上麵的默許他是不相信的。
老朱這樣的人,為友最好,就算不能當朋友,至少不能弄成敵人。
更何況,像這樣一個純粹到極致的老頭現在已經很難找了,這人能處,至少不用擔心背後挨刀子。
“小子,你的事情我是一直關注的,不僅是我,林老那邊也對你青眼有加。”
老朱的加特林機槍終於冷卻下來,說話都軟和不少。
“瀚文呐,你看,現在這個網絡時代,某音這麼大流量,你在這個平台粉絲眾多。”
“你又連連協助警方破案,預言家的名頭京城的人都知道了,警方也需要一個典型,一個能解決懸案的人,有一個這樣的典型樹在那,能震懾很多潛在罪犯.”
“打住,領導,打住,我就是一拍視頻的,彆給我戴高帽,我這小腦袋瓜承受不起,您要是把我豎起來了,能不能成大眾偶像不說,全國的黑惡勢力還不當靶子打,到時候我這小日子還過不過。”
薑瀚文冷汗直冒。
掙錢就掙錢,豎雞毛典型,這不是當明星,這是站在所有犯罪人員的對立麵。
我就是全身銅皮鐵骨,都不夠人家打黑槍的。
“小子~~”
“滴滴滴滴~~”
薑瀚文果斷掛了電話,把空調開到最大。
這一天天的,總是不讓人輕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