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羽茶社。
這家店已有六十多年曆史,卻依舊保持著舊式香江茶樓的格調,室內裝潢古色古香。
穿著傳統唐裝的老侍應生及充滿懷舊氣息的菜,讓人夢回上個世紀六十年代的老香江。
茶室三樓,私人包廂,一張方桌。
老莊自覺充當起了解說員,向薑瀚文和鄺智力一道道菜講解。
“這是滑雞球大包,這是蝦仁鮮荷飯,這是雲腿鯪魚角,絕對都是陸羽茶室的一絕。”
“行啊莊sir,你一個洋人,比我這個土生土長,香江長大的老土著還會吃,嗬嗬,這地方可不便宜,就你那點工資”
鄺智力不是個死腦筋,話也隻說一半,畢竟這頓飯是人莊sir請客。
拿人手短,吃人嘴軟,總不能在飯桌上說人不好,這是忌諱。
更何況這次成功把陳某三人送回監獄,老莊是立了大功的。
“嘿嘿,鄺sir,你又不是不知道,十幾年前,街區的差佬是怎麼當差的。”
老莊是個實誠人,在座也沒外人,他說話就頗為耿直。
“以前,差佬跟黑社會。”
老莊指了指身上的衣服。
“一樣的吃拿卡要,四時八節讓商家孝敬,唯一的區彆就是這身衣服,有衣服伱就是差佬,沒衣服你就是黑澀會”
“匪過如梳,兵過如篦,嘖嘖嘖,那時候當差真就是肥差,這錢嗎,是掙的差不多了。”
老莊喝了碗茶,砸吧著嘴,似乎是在回味那段黃金歲月。
“薑sir,這回大戰高等法院、力壓陪審團,你是軍師,記頭功!”
鄺智力懶得跟老莊聊他過去的“光輝歲月”。
見不得光的事情太多,傷和氣。
這貨現在看起來老實巴交的,以前真的是縱橫蘭桂坊,人稱東九龍電動小馬達,每天晚上豪擲千金,禍害的女人不知道多少。
那些錢哪來的?無非是黑吃黑,以權謀私。
“鄺處,你可彆亂喊,我不是什麼sir,也不是你們警務處的人。”
薑瀚文正在埋頭猛乾,嘴裡一下塞了三個蝦球。
但這絲毫不影響他果斷指出鄺智力的口誤。
“薑顧問,我已經跟處長彙報了,警務處也開了個內部會,決定火線吸收你進警.”
“進?往哪進?我不進!”
薑瀚文連連擺手。
“我一個拍戲的,當內地的警局顧問沒啥問題,誰都挑不出毛病。”
“香江警局的差,我薑瀚文不當。”
這算是掏心窩子話,這次來香江,本來就是臨時起意,不然就憑老鄺那一哭二鬨三上吊,薑瀚文理都不會理。
拍視頻可以。
真要上了鄺智力的船,就算隻是當個編外顧問,能不跟高等法院打交道?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他薑瀚文好好的西莞不待,跑來蹚香江的渾水,是壽星吃砒霜,嫌命長?
“鄺處,案子歸案子,這個案子既然已經完結束,我們之間就不存在工作關係了,現在是下班時間,隻談吃喝,不談國事。”
薑瀚文想了一下,突然麵作難色。
“鄺處,我不是你們警務處的人,這次來香江算是外派,顧問費你可得報了,我這劇組上下,人吃馬嚼的,都是錢啊。”
“我的薑大顧問,你就彆再提錢的事情了,你放心,警務處管報銷,隻要你入了我們”
鄺智力滿臉堆笑,抓著薑瀚文的手開始左右搖晃。
這是警務處處長下的死命令。
不計成本,不計代價,留住薑瀚文,就算萬一留不住,也得讓他掛職。
級彆待遇好商量。
能不能破案另說,這人能得到最上頭的授權,還查不到任何相關人脈關係,這說明什麼?
說明這個薑瀚文表麵上是個拍視頻的網紅,但真實身份屬於保密級彆,極有可能是一條大腿。
警務處經曆大換血,力量本來就弱,能跟上麵多搭一條線當然最好。
薑瀚文猛得縮手,你鄺智力濃眉大眼的彆來這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