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天機場t1航站樓。
二樓的大屏幕上正在播放警情通知。
應天警方通告
二十年前震驚全省的1.19應天大學學生遇害案於今日告破。
應天警方感謝二十年來社會各界對本案的關注,以及所有為本案提供線索的市民。
省公安廳特彆嘉獎應天古樓公安分局,授予集體二等功。
同時授予局長朱其玉個人一等功。
並對提供重大線索的熱心市民薑先生授錦旗,給予二十萬元現金獎勵,提請公安廳特聘其為刑偵顧問一職。
批準朱其玉同誌提前退休申請,應天市警局為其舉辦了退休儀式,感謝三十五年來朱其玉同誌為應天市社會安全做出的貢獻。
本案詳細案情稍後會在應天警務公眾號發布。
——
應天市公安局
“朱其玉同誌,你好不容易退休了,不去遊玩祖國大好河山,跟著我這個老家夥去京城乾嘛?”
老者拄著拐杖慢慢走著,
這趟來的匆忙走的也匆忙,但總的來說還是值得的,
雖然沒有親眼看到凶徒伏法,不過也總算是了結了一樁心願。
應天啊,這地方以後是不會再來咯。
前麵導引員一路領著眾人轉到特彆通道,
兩個隨扈想要上前攙扶卻被老者拒絕了,
“林老,沒了這身衣服,我覺著身子都變輕了。”
朱其玉跟在老者身旁,原本兩鬢斑白的頭發現在差不多快全白了,
不過精氣神倒是不錯,整個人看起來比先前更加有生氣。
看著下麵候機大廳裡行色匆匆的旅客。
老朱臉上還是閃過一絲落寞。
穿了一輩子警服,那身衣服似乎已經長在身上了,
突然不穿了,有點,不習慣。
“小朱啊,你師傅我那麼大的攤子,說放還不是放下了,你這豬八戒挑擔子,一個擔子挑三十多年,也該放下了。”
“怎麼,占著位置不放,年輕同誌怎麼進步啊?”
老者談笑著進了通道,
“姓肖的資料下麵已經整理完了,等結案報告出來就能歸檔了,當年負責上門排查的老刑警也做了情況說明,誒,當年我們和凶手是見過麵的,還不止一次。”
老朱這家夥還是一樣,三句話不離案情,
“老刑警腸子都悔青了,兩次上門都沒發現異樣,說到底誰能想到一個病入膏肓的醫生能犯案,而且開門的還是個孩子,當時正在給他爸喂藥,這情況甭說是彆人,換我估計也得漏。”
“去看過了?”
老者語氣平靜。
“去了,沒進公墓,埋在老家的山頭上,就是一個小土包,沒有立碑,草長得有齊腰深,他兒子在國外讀書,畢業了就再也沒有回來······”
“然後呢?”
“哪有然後啊林老,我總不能真學伍子胥掘墓鞭屍吧,”
老朱搖頭苦笑,
“不瞞您說,我這麼些年在夢裡已經把他全家槍斃八百回了,祖宗十八代都被我給罵絕了。”
“但是!對這種人渣,我絕不原諒!就算是他已經死了,也不影響我繼續罵他。”
“那特碼是個活生生的人,是個還在念書的女娃娃,伱把人給切成2000多片?地獄裡的惡鬼都不敢這麼乾,畜生!”
老朱說沒到三句,
又上頭了,眼睛裡泛著血絲。
一頭板寸鋼針似得立起。
老者也沒接話,
反倒是覺得很欣慰,
二十年前,自己不就是因為這小子嫉惡如仇的性子,才收了他當徒弟嗎。
乾這一行,不生氣,不會生氣,不敢生氣,
八成就是個庸碌之輩,搞不好還會走上邪路。
唯有霹靂手段,方顯菩薩心腸。
這個徒弟沒收錯。
“小朱啊,你覺著薑瀚文那小子怎麼樣。”
見徒弟又上頭了,老者岔開話題,
“薑瀚文,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