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妍娘客客氣氣地將林老二送走，這才回過身來，單獨與焦嬤嬤說話。
焦嬤嬤到了這會兒，倒是大大地鬆了口氣。
她總覺得林二爺不靠譜，一路上不知道擔了多少驚，受了多少怕。
如今總算是安安穩穩地到了賀國公府，箱子也是安然無恙。
林二爺甚至還知道給珊姐兒一枚玉墜子當見麵禮。
雖然說那玉墜子看著玉質很一般，最多不過值個十來兩銀子，而林二爺沒見到瑚哥兒，就不提也給瑚哥兒見麵禮的事，顯然雞賊本性還是未變。
但能這樣，已經是相當不錯了。
這就像是一個差生，平時總也不及格，忽然有一天，考到了六十，他爹媽就覺得謝天謝地了，旁人也覺得他大有進步。
“大姑娘，老太太這些年，一直心心念念惦記著你和兩位哥兒姐兒呢，這地上的箱子，就是老太太給你們準備的東西……大姑娘親自看過，讓老奴交了賬，老奴這任務，就算是完成了一半了！”
林妍娘又是感動，又是好笑，兩眼含淚，笑道，“焦嬤嬤一路辛苦，原是我不孝，沒能在娘膝下儘孝，反倒是讓娘來惦記我了。”
焦嬤嬤掀起襖子，解開裙帶，抽出中衣，這才露出了貼身穿的小衣。
然後從小衣內側縫的口袋裡，摸出了一把鑰匙來。
此時留在廳裡的，都是林妍娘的心腹陪嫁。
鐘奶娘見了打趣，“焦姐姐，這一路上，怕不是睡覺都要睜一隻眼睛呢！”
焦嬤嬤作勢抹了把額頭，“那可不，我這是頭一回領著這般緊要的差事，哪裡敢大意呢？”
這便打開了鎖子，又揭去封條，開了箱蓋。
焦嬤嬤拿起放在上頭的單子，遞給林妍娘。
林妍娘拿起來看了眼，就微微一愣。
“焦嬤嬤，這小兒營養靈液是什麼？”
遠嫁十來年，她也不是沒收到過娘家送來的東西，當然了，那些東西，除了其他人送的禮節性物品外，大部分都是親娘給挑選的，也無非是小兒的金鎖，項圈，手鐲腳鐲，衣料，補品之類的。
可她從來沒收到過什麼小兒營養靈液啊！
不光沒收到過，連聽都沒聽過！
焦嬤嬤看了看廳裡的其他人，林妍娘就揮了揮手，讓其他人都退了出去，隻留下了鐘奶娘。
焦嬤嬤臉上突然露出了古怪的神色，奇奇怪怪地湊了上來，壓低了聲兒。
“好教大姑娘知道，咱們老太太呀，可是有了大造化！”
林妍娘，“……”
不是，這是啥？
我娘默默無聞了大半輩子，連林伯府的管家權都沒摸到過，如今我爹老伯爺都沒了，我娘，她能有什麼大造化？
等聽完了焦嬤嬤的一陣耳語。
林妍娘隻覺得有些哭笑不得。
她娘的陪嫁小莊子的山頭上，有個無名觀，又叫蘇仙觀。
那蘇仙顯靈，夢中點化了她娘？
不是，那怎麼早不點化，晚不點化，偏偏在她爹沒了以後才點化呢？
怕不是她娘因為她爹沒了，悲痛過度，有了些幻想？
但這些所謂的神仙所賜的靈藥，又是怎麼回事？
林妍娘的神色，很明顯的就是不大相信了。
焦嬤嬤可不就著急了。
老夫人手裡的靈藥，就連京城來的何太太都深信不疑，還給自家兒子用了呢！
更何況用過這些藥的下人們和佃戶，沒有一百，也有五十了。
這個什麼小兒營養靈液，從來沒見老夫人拿出來過。
顯然在靈藥裡頭，也是極為難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