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抬頭,目瞪口呆。
白恭與李鴻儒等人也在其中。帝師一事是蘇靜好最近才想到的,她除了與白曉池提起過之外,其他人皆不知曉。所以蘇靜好今日突然提及此事,猶如晴天霹靂。在場的人除了白曉池之外,沒有人不驚訝的。
而朝堂之言,絕非兒戲。在場眾人都知道帝師二字代表著什麼,帝師,顧名思義,即皇帝的老師,但是,皇帝的老師並不是誰都可以做得了的,所以很多人聽到此言之後,下意識地覺得白曉池沒有這個資格。之所以會這樣,便是因為人們固有的刻板印象,對於皇帝的老師,很多人首先想到的是,這個人起碼是有一定的年紀,德高望重,就像孔墨大那樣的,然後再考慮其他。
按照年紀和閱曆來說,白曉池自然是沒有任何資格去做小皇帝的老師的。但白曉池與其他人不同的地方就在於他是白曉池。當眾人下意識地甩出白曉池不適合的想法之後,回過頭來仔細想想,發現其實並不是這樣。
孔墨生雖說也讓蘇靜好的突然之言有所驚到,但並不意外,對其言也沒有任何異議。略微沉吟之後,嘴角微微揚起。白曉池雖然年紀不大,但前往詩會這一路的所作所為和表現,以及對央國的貢獻,他都看在眼裡,要說給小皇帝當老師,除了他之外,其他人還真沒有能夠勝任的。
白恭疑惑地瞥了一眼白曉池,發現後者神情淡定,便想到昨日被蘇靜好宣進宮,談的恐怕就是此事。然後又抬頭瞥了一眼殿上的蘇靜好,看到後者從容的神色,心中的疑惑消散了許多。雖是如此,但他還是很好奇此舉的意義。
李鴻儒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像是在思索著什麼。
群臣之中雖是一開始議論紛紛,動靜有些大,但很快動靜便自然而然地弱了下來,他們中的大多數人覺得白曉池並非不能當小皇帝的老師,而之所以猶豫和不同意也並不是不承認白曉池的才學和能力,而是因為這件事情並不是簡簡單單地給小皇帝找老師,它涉及了很多的政治問題。
圍繞皇帝轉的人物,不論官職大小都已被迫陷入了政治中心。
隻要陷入政治中心,不論你官職大小,願不願意,都將很難抽身。
殿下群臣裡的蘇羽山偷偷瞥了一眼站在最前麵的右相嚴商,嚴商收到蘇羽山的目光之後,略微沉吟了片刻,挪步上前拱手說道“公主殿下,老臣覺得此事不妥。”
蘇靜好的目光隨即落在嚴商的身上,沉聲道“有何不妥?”
嚴商說道“陛下年紀雖小,但白公子的年紀畢竟也不大。雖說白公子的才學和能力足以教導陛下,但勝任帝師一職的人怎麼說也應該是一個沉穩,閱曆豐富的長者才是。如果我央國的帝師是一個未及弱冠之年的年輕之人,這樣的消息傳了出來,那我央國的百姓們會如何看?天下之人又會如何看?難免不會嘲笑我央國的帝師選的如此兒戲。所以,還請公主殿下慎重考慮。”
群臣中站在公主這邊的有大臣出聲說道“所以,右相覺得公主提及的,我等在此商議的帝師人選一事竟是兒戲?”
群裡裡的曹鬆悄悄出聲反駁道“正是在商議,所以才請公主殿下三思,這位大人莫要顛倒黑白,引人誤會。”
蘇靜好看著孔墨生問道“老師覺得如何?”
孔墨生摸了摸胡須,淡淡說道“老夫倒是覺得曉池完全能夠勝任。”
嚴商瞥了一眼孔墨生,平靜說道“帝師一職涉及政治,孔大師雖貴為我央國文壇之首,但事關政事,還請孔大師慎言。”
孔墨生本就不喜政事,此事事關白曉池,公主殿下有此一問,他這才開口說了一句。既然說話有人不願聽,也不喜歡聽,那閉上嘴就是了。孔墨生微微勾了勾嘴角,充斥著冷笑和無奈,不欲再言。
蘇靜好無聲地歎了一口氣,抬頭看向群臣裡的蘇南,問道“宣王叔覺得如何?”
蘇南緩緩出列,淡然說道“公主殿下和諸位大人說的都在理,隻是臣覺得這就是簡單地給陛下找一位老師而已,隻要此人能夠引導陛下成長,傳授陛下學識便可,諸位大人莫要想得太過複雜了。”
宣王此言雖未明確表現自己的觀點,但眾人都聽得出宣王這是默認了白曉池可以成為小皇帝這件事,也就是說,他讚同公主殿下的想法。
白曉池悄悄瞥了一眼蘇南,神色平靜,似乎後者的回答在他的意料之內。
宣王的開口,逼得離王也忍不住開口道“宣王此言差矣,帝師並不是簡單的陛下的老師。如今陛下年紀尚小,陛下能從帝師這裡學到什麼,將來可能就會成為什麼樣的人。如果真的要給陛下找一個老師,帝師人選還是慎重的好。”
曹鬆同意蘇羽山的話,附和道“離王所言不無道理,帝師可直接影響陛下的成長,同時涉及相關政事,如果帝師此人心術不正,誘惑陛下,待陛下執政之時,使得陛下做出不好的決策可就不好了。所以,帝師人選涉及央國發展,茲事體大。”
蘇靜好見眾人你一言我一言的,得不出所以然,雖說早有心理準備,但此刻臉上還是難免露出了為難之色。觀察細微的白曉池察覺到了蘇靜好臉上的為難之色,忍不住開口說道。
“諸位大人說了這麼多,總結起來就是一句話,帝師人選不能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