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上綱上線?今日是來做什麼的?燕王妃可抄了經文帶過來?若抄得多了,你不抄我也不說你什麼。”
沈氏臉色難看得緊,她沒抄。
大長公主在一旁看著,知曉她沒有抄經文,氣得肺都炸了,早就通知她了,讓她做好準備,這樣基本的功夫都不做,隻想著用寒暄套近乎,有什麼用?
廢物!
大長公主過去打圓場,給金側妃一記冷冷的眸光,讓她看著點沈氏。
金側妃心裡也惱,但礙於她是側妃的身份,方才沈氏拉著人寒暄的時候,她不好直接乾預。
來之前就跟她說了,今晚要肅穆些,不是為了結交,沉默,抄經,念經,顯露自己的悲憫心腸就是最好的社交。
結果她一來,就各種拉攏寒暄,自來熟,弄得像是來參加宴席似的,沒見那幾位太夫人臉色都變了嗎?
她上前福身,輕聲道:“王妃,過來我們一同抄經文吧。”
她是帶著一本《地藏王菩薩本願經》和一本《太上救苦經》過來的,而且本身她在宮裡侍疾的時候也抄了幾次。
沈氏不情不願地坐在蒲團上抄經,經文晦澀難懂,字也深奧難寫,她一會兒便覺得手腕痛,想擱下筆卻被大長公主冷冷地瞪了過來。
因著沈氏在,大長公主總要在這裡盯著些,加上陸續有夫人過來,雖然都不需要如何招呼應酬,但總要雙手合十打個招呼。
經壇在外,供諸天的貢品已經擺放整齊,用了上好的檀香和蠟燭,這些費用不會是大長公主一個人出,來的人都要湊的,總費用是多少,到時候均攤。
高僧也用過齋飯出來了,以誌遠大師為首,其他七位也是享有盛名的僧人。
大家起身,雙手合十見過,太傅夫人微微一笑,“今年又見到誌遠大師和諸位高僧,實是老身的福氣啊。”
誌遠大師身披袈裟,合十念了句阿彌陀佛,他已經年愈八十,但是望之不過六十餘,眉毛很長,呈白色,一臉的慈悲相,他道:“夫人身體康健,便是福氣。”
李太夫人等逐一上前去,跟諸位高僧打了招呼,以及寒暄幾句。
沈氏想上前去,但被金側妃死死拉住了手。
沈氏氣得要緊,這女人力氣真大,她掙脫是可以掙脫,但就是動作太大,會鬨出大動靜惹人笑話。
誌遠大師看到今年比往年多了好多人,很多人把功利寫在了臉上,他都看得到。
人的心思其實很容易浮在臉上,他這些年見慣了大奸大善之人,也不覺得什麼了。
他每年都會來這裡一趟,人心是善也好,是惡也罷,他一個方外之人,管不了俗世,但這裡需要他,他便來了。
需要他的,也不是大長公主或者是諸位太夫人,是那些冤死的人。
但他同時也知道,這裡真正需要的不是他,而是能帶活著的人離開地獄的人,有這樣的人來了,他明年就不必來這個地方。
一聲阿彌陀佛,他帶著諸位高僧上了經壇,盤腿坐下,開始念經。
諸位夫人見狀,也紛紛打坐念經,顏如玉和李狀元的夫人開始燒經文,沈氏因不會念經,也過來幫忙燒。
大長公主盤腿坐下,耳邊聽著梵音入耳,心頭卻不知為何莫名地煩躁起來,她嘴裡默念金剛進,破一切邪氣,可越念心裡就越覺得危機四伏。
北冥王府,書房裡。
於先生今日已經忙活了半天,至於今晚該安排的事情也都早安排妥當了,如今隻等著最後的結果。
宋惜惜和沈萬紫也哪裡都不去,等待消息,陪伴一起等候的還有沈青禾師兄,他來了之後,就沒有要離開的打算。
今晚派出去充當刺客的人,都是精挑細選的高手,這些人宋惜惜都不曾見過,他們也是不輕易露麵,更不會出現在北冥王府。
而京衛和巡防營那邊,於先生就沒打招呼了,之前王爺肯定跟畢銘對接好了,今日於先生忙碌的也是因為宋子安妻兒的事,幫著四處奔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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