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馬車上的時候,沈萬紫就轉述了兒媳婦的話,讓她到了承恩伯府之後,先禮後兵,在見過瀾兒的慘況之後,一定要把她這輩子最大的威勢拿出來,震懾在場所有人,包括承恩伯府的老夫人。
沈萬紫帶著煙柳進來,把她一腳踹在地上,“就是這麼個玩意,敢在郡主麵前耍花招?他們伯爵府沒人為郡主出頭,都幫著這小賤人,太妃娘娘,請您定奪!”
承恩伯夫人也甚是厭惡此女,但知道她是兒子的心肝肉,而兒子是老太太的心肝肉,這才容她在府中。
如今見她被沈萬紫踹在地上,一臉狼狽,心頭不得不說是有些解恨。
慧太妃頭也不抬,隻是淡淡地問了句,“不知道承恩伯府是什麼規矩,但若是在宮裡,若有嬪妃膽敢冒犯皇後,或者栽贓皇後,要麼白綾,要麼毒酒,伯爵府是沒有這些嗎?沒有白綾和毒酒,那板子應該有吧?”
承恩伯知道太妃今日是來為郡主出頭的,慧太妃一般不會理會彆人的家事,想來是北冥王妃宋惜惜的意思,她自己不來,是不想落個插手伯府內宅的名聲,但慧太妃不一樣,她是太妃,先帝與淮王是兄弟,她代表郡主的娘家人,雖說不全然合適,但也說得過去。
他老早就看煙柳不順眼,聽了太妃的話當即道:“來人,把這賤人拖下去,掌嘴!”
煙柳本來孤清高傲,如今被踢在地上,狼狽得像一條狗,她顫抖了一下,想努力站起來維持自己的體麵,卻又被沈萬紫踹了一腳後腿窩,噗通地跪下去,“聽到沒有?你是要被拖下去的。”
煙柳並未落淚,反而一張臉更是倔強,“你們這些權貴人家,不把人命放在眼裡,便打死了我,我也不服。”
一般,權貴人家冠上不重視人命的罪名之後,都得有所避忌。
但她遇到的是慧太妃和沈萬紫,慧太妃壓根不理會那些,一拍桌子,“那就打到服!”
“誰敢?”梁紹大喊一聲。
眾人看出去,隻見他扶著一位銀發老夫人進來,老夫人身穿青色團花綢緞衣裳,湖水藍加深藍繡雲紋褙子,發髻隨便梳起,顯然是已經解了發髻,準備睡下的,卻被告知說慧太妃來了,便再起身裝扮。
又恰好梁紹去請她,這便顧不得發髻,急匆匆地來了。
梁紹放開老夫人,忙奔過去扶著煙柳,看到心愛之人如此狼狽,他不禁咆哮,“誰準你們這樣打她?她是本世子的人。”
“哀家準的。”慧太妃冷冷地道,看著他擁抱著狐媚子的樣子就來氣,方才不還清高孤冷嗎?如今怎麼就楚楚可憐了?“怎麼?說好的拖下去打耳光呢?”
“太妃!”梁老夫人服一服身,便站直了冷聲道:“我承恩伯府的事,自己會處理,就不勞太妃越俎代庖了。”
太妃怒道:“你們家世子但凡能做個人,哀家也不想來,你們這是什麼門第啊?值得哀家大晚上的過來?百年世家出了這麼個不仁不義,寵妾滅妻的混蛋,你們不想著如何正家風,卻想著如何包庇縱容,還怨哀家越俎代庖?你們趕緊去祖宗祠堂看看,祖宗牌位是不是一個個都掉下來了。”
“太妃!”梁老夫人重重地把拐杖柱在地上,發出篤的一聲響,“我承恩伯府的人如何差勁也勞不著您來教訓,就算是當今皇後,也沒有插手人家家事的道理,退一步講,就算老身的孫兒不懂事,也受到了教訓,被革職,被郡主身邊的丫鬟打掉了兩顆牙齒,我們伯府為難過郡主了嗎?”
“臉真大,你們憑什麼為難郡主?還知道分尊卑嗎?”慧太妃哼了一聲,是半點麵子都不給這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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