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有不想要孩子的?朕都盼著後宮不斷開枝散葉,他和朕差了幾歲,按說像他這年紀的,也該當爹了。”
吳大伴輕聲道:“或許,王爺也知曉了皇上您的擔憂,他也是不希望兄弟之間生了嫌隙,您還記得麼?從小到大,王爺事事以您為榜樣,以您為驕傲,在外頭說起太子哥哥的時候,他神色都是自豪的。”
經吳大伴提起,皇帝想了許多從前的事,眸光不覺溫柔了許多。
良久,他沉沉地歎了一句,“朕,或許是多慮了!”
吳大伴默默地給他添了茶,沒說話,伴駕多年,他知曉皇上這忽然的歎息,隻是一時念著往日兄弟情,並不會因此就少了忌憚。
王爺暫時不想要孩子,是英明的決斷。
至少,暫無子嗣,皇上便可放心一些,如今是剛收複南疆回來不久,滿朝文武對王爺最是敬仰的,民望也是最高的的時候,任何帝王都會忌憚這麼一個功高震主的親王。
王爺收複南疆上繳兵權,娶妻有了牽絆,這對皇上來說,是感受到他帶來的安全感和忠誠。
回到大理寺,刑部那邊派人過來問案子事。
謝如墨以沒有看完案宗為由,先打發了回去。
到了晚上回到府中,剛陪宋惜惜用完飯,刑部尚書李立便親自來了。
兩人在書房裡為這案子吵了半個時辰,最終不歡而散。
謝如墨回到梅花苑,進門之前,黑沉的臉色便已經消失,變回了輕鬆溫柔。
宋惜惜命人備下了胖大海茶,這案子她不清楚,但是聽張大壯說過那麼一嘴,說王爺如今為著那個滅門案而煩憂。
刑部今日派人到大理寺去了,今晚刑部尚書親自來,顯然這個案子是很緊急的。
“所以,那案子到底有什麼讓你難以下決斷的?”宋惜惜乾脆和他聊開了,他分明為這案子都焦頭爛額了,但是進門就仿佛什麼事都沒有。
她知道他是不想把公事上的一些情緒帶給她,可她也想為他分擔分擔。
“這案子在當地引起了很大的轟動,許多學子乃至大儒都紛紛寫了文章,聲討這名婦人,不止是在畢州府當地,是大範圍的轟動,京城裡滿朝文武,有一大半也讓大理寺儘快複核死刑,最好是斬立決。”
宋惜惜道:“這麼大範圍的轟動,一則是這個案子影響確實很大,二則就是有人在操控輿論。”
“嗯,我命人去打探回來的消息,確實有人在操控輿論,但更多的還是因為這婦人挑戰了夫權,父權,她把一家子全部都殺了,包括自己的孩子,很是惡劣。”
“操控輿論的誰?”宋惜惜先問這個。
謝如墨飲了一口胖大海,聲音還顯得有些嘶啞,“是燕王。”
“不出所料,他想要攪動風雲,就一定要製造一些讓百姓聲討朝廷的惡性事件,這案子證據充分了對嗎?”
“她已經畫押認罪。”謝如墨輕歎,“而他的公爹和丈夫,都是當地有名的善人,反而這個婦人平日比較小氣,據鄰居的供詞所證實,她是不同意自己的公爹和丈夫拿銀錢出去行善的。”
宋惜惜問道:“證據你都看過,充分是嗎?”
“算充分。”
宋惜惜這就奇怪了,“那你猶豫什麼?是你覺得燕王利用了這個案子所以遲遲下不了決斷?”
不過她馬上發現老謝話裡的漏洞,“算充分?也就是說不完全充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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