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北望臉色陡變,“你怎麼知道他們在山上?他們要討回什麼公道?”
宋惜惜走開幾步,戰北望瘸著腿跟著過去,等宋惜惜站定,他巴巴地看著她。
風吹得嗚嗚作響,宋惜惜的聲音很低,“你如果靜下心來聽,會聽到除了風聲之外的聲音。”
戰北望靜下心來聆聽,但是除了風聲之外,他什麼都聽不見。
他武功不如宋惜惜,內功更是微末,哪裡能聽得出山上的動靜?更不要說風聲這麼大,要聽近十萬人的呼吸。
他覺得宋惜惜故弄玄虛,不由得惱怒,“你說,到底他們要討回什麼公道?”
“用你的腦子想一想,為什麼十萬人在山上不撤退?為什麼他們要抓易昉?再為什麼他們簽訂和約之後要上南疆戰場?”
宋惜惜說完,就走了回去,留戰北望一個人站在那邊,滿臉的煞白。
落日映照著他黢黑俊美的臉龐,他似一尊雕塑,一動不動。
這句話,宋惜惜已經是第二次提示。
他知道一定有些很可怕的事情發生過,但他不願意相信,他走回宋惜惜的身邊,咬牙切齒地道:“你不過是與她有奪夫之恨,才如此編排她,宋惜惜,你是個心思陰暗惡毒的女人。”
沈萬紫聽得這話想要一鞭抽在他的身上,被宋惜惜阻握住她的手阻止了。
宋惜惜說:“不搭理,遠離點就是。”
沈萬紫本想抽幾鞭子給惜惜出氣,但是,“惜惜說得對,不搭理,反正也瞧不上他,他嘴裡放什麼屁保持距離就是,免得被熏著。”
戰北望這一句激將法,像是打在了棉絮上,毫無作用之餘,還被羞辱了一頓。
這些武林人說話一個比一個臟。
不想等,也隻能等了。
而山上的木屋裡,易昉其實並未有折磨得很慘,就是羞辱。
言語的羞辱,屎尿的羞辱,身體上的羞辱,她衣衫不整地躺在木屋裡,身邊儘是戰友們痛苦的叫聲。
蘇蘭基這個惡魔,他蹲在了她的身邊,望著她那張刺了字的臉,“是不是以為我會殺了你們?”
易昉渾身顫抖,他眼裡分明是有殺意的。
“沒錯,我要殺了你。”大手扼住了她的脖子,死亡的窒息感把易昉緊緊籠罩。
無法呼吸,胸腔像是要爆炸一樣的痛,眼前一陣陣地眩暈,腦子裡想起了許多事,她才嫁入將軍府不久,有不可限量的前程和幸福。
她真的好不甘心啊。
她不想死,但如果他們始終是要殺了她的,還不如現在就動手,至少能少遭些折磨。
就在她以為自己會死的時候,蘇蘭基卻放了手。
她像溺水之人得救一般,猛地吸了一口氣,然後是大口大口喘氣,眩暈感加重,仿佛隨時就會昏了過去。
耳邊是蘇蘭基冰冷的聲音,“我說過,這隻是開始,殺了你有什麼意義?殺了你,隻會給你一個痛快。”
易昉捂住脖子,喘了一口氣,驚恐地問道:“你……你到底想怎麼樣?”
蘇蘭基冷冷說:“就這樣。”
他站起來,退出了木屋,命人關閉木屋的門,下令道:“大軍撤離下山。”
他有命人去信給北冥王,所以山下的草原裡,相信有兵馬在等著他,而那領兵之人,是他要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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