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嫁進去就知道婆婆討厭自己，而且婆婆還是尊貴的當朝長公主，她都無法想象自己將來在長公主府裡的生活會有多難過。
“不僅如此，皇上還暗示爺爺，讓爺爺告訴我，我嫁進長公主府後，一旦發現長公主有什麼不符合禮製，不符合朝廷律法的事情，便告訴爺爺，好讓爺爺在朝上參奏。”
這是什麼？
讓她今後負責監視自己的婆婆，然後讓她的爺爺去參奏婆婆，本來婆婆就討厭她，一旦發現她做這種事情，那豈不是恨不得把她掐死？
許芸做夢都夢到平成長公主一氣之下，把她關起來，或者一碗藥把她藥死，她昨天半夜才被生生嚇醒了一次。
顧昭聽完許芸的訴苦，也覺得非常無語。
玄始帝這婚賜的吧……
對於玄始帝來說肯定有益處，給平成長公主添堵，讓平成長公主沒那麼多精力在長公主府外作妖，同時讓都禦史許錚羊通過孫女許芸時時‘監視’平成長公主，一旦發現什麼不對勁好在朝上參奏。
這也是在警告平成長公主，以後少作些妖。
至於許芸婚後生活是否舒坦，如何處理與平成長公主的婆媳關係，玄始帝似乎絲毫不關心。
顧昭如果站在玄始帝視角看問題，那麼她會認為皇帝本來就該是政治生物，這麼做並沒什麼不對。
不過，許芸是顧昭的同學，顧昭僅有的幾個閨蜜之一，顧昭也得站在她的視角想想。
“其實吧，這相當於奉旨監視婆婆，手握‘尚方寶劍’，你還是聖旨賜婚的，不怕被休，隻要你自己不犯大錯，平成長公主也不能把你怎麼樣。”
“真有一天平成長公主想把你關起來，或者想一碗藥把你藥死，你就告訴她，皇上一定會把所有的罪都安在夏向宏身上，一旦皇上厭棄夏向宏，夏向宏未來的前途也會毀掉。”
“平成長公主最寶貝她這唯一的兒子，為了夏向宏的前途，她縱然討厭你，也一定會給你留三分臉麵，總之還得看你自己怎麼經營。”
許芸一臉苦色，聽顧昭這麼說，如果經營得好，日子未必不能過下去，但是好亂啊，她現在根本不知道自己有沒有經營好的本事。
另外還有一點，夏向宏因為從小被平成長公主寵得太過，護得太好，雖沒聽說過有什麼惡心的陋習，但卻才學平平，沒受過任何風吹雨打，事事隻會聽平成長公主的。
用顧昭前世的話說，就是那啥最最標準的媽寶男。
“……”顧昭還能怎麼繼續安慰許芸，未來的日子，婆婆不喜，丈夫事事都聽婆婆的，做為兒媳婦，注定要被兩頭擠壓，此刻顧昭自己都覺得許芸未來的生活沒多大盼頭。
“至少夏向宏做為當朝長公主嫡長子，生來就有爵位等著繼承，還有來自平成長公主爵位俸祿等各方麵收入積攢的金山銀山，一輩子榮華富貴肯定少不了，看開些吧。”顧昭憋半晌，也隻憋出這麼一句安慰。
通過銀淺的情報網，顧昭很早就知道平成長公主是個貪財的，一年各種收入少說能有十幾二十萬兩，將來平成長公主死後，怎麼著都能攢下上百萬兩財產留給夏向宏，就看許芸要熬多少年才能出頭了。
……
進入十二月，玄始九年京城的第一場雪很快下下來。
顧昭的生日就在十二月上旬，也就是說沒幾天時間，便是顧昭及笄成年的日子。
大齊女子十四歲便算成年，成年之前也可以說親但隻能私下裡說，而及笄成年之後，卻能接受人直接上門提親下聘。
所謂的提親者踩爛門檻，便是女子過於優秀，看中的人家無數，及笄之後，每日皆有大量媒婆上門提親，一來二去簡直要把門檻都踩爛了。
及笄對一個女子而言很重要，但又不是出嫁成親，所以一般都不會如何大辦。
請些親朋女眷觀禮，請一位長壽、富貴、健康、品德高尚、四代同堂的五福長者為正賓。
改發髻，初穿中衣，正賓三次幫忙插發簪，一插木簪，加穿深衣，二插銀簪，加穿外禮衣，三插金簪，拜父母養育之恩，拜師長教導之恩，拜祖先家國。
最後發髻插金簪，身穿正裝禮衣見一眾女客。
若是顧昭的娘親還在世，那麼顧昭的及笄禮便該她的娘親來操持，選擇正賓，不過顧昭的爹娘都已經不在世，她又一直住在鎮國侯府，那麼便該做為侯夫人的嬸嬸崔氏來操持。
崔氏選擇與請到的正賓，是昌義伯府的老太君，今年六十三歲。
在這個時代，能活過六十就算長壽，所以第一福的長壽有了。
伯府老太君曾經是侯夫人，隻不過老侯爺死後，下一代襲爵時按律降了一級，侯府才成了伯府，卻也絕對算得上富貴，第二福有了。
第三福的健康，隻要人看上去不是病殃殃的就算。
第四福的品德高尚，簡單來說就是名聲好，一般多交好幾個貴夫人，多施舍幾個窮人，貴族圈裡都傳你品德高尚，你就品德高尚了唄。
第五福，正常來說該是善終，但人若是都死了，如何能來做正賓，因此女子及笄所請的‘五福’之人，第五福隻要是四代同堂便算。
麵上這位昌義伯府老太君，確實是五福之人。
顧昭對於自己的及笄禮，沒多在意，覺得隻要安安靜靜走過流程就行，反正及笄之後日子該怎麼過，還是怎麼過。
然而，趕在顧昭及笄禮的前兩天，大街上突然大量傳出，昌義伯府老太君根本不是什麼五福之人，而是蛇蠍毒婦之類的流言。
“這個是衝本郡主來的嗎？”顧昭向銀淺眨眨眼睛，趕在這種關頭，傳出這種流言，她怎麼會不下意識這麼認為。
銀淺想了想道“也或許有人與昌義伯府老太君有仇，衝著昌義伯府老太君去的，隻是卻利用了郡主。此事還是要查一查為好，及笄禮雖遠沒有出嫁成親那麼重要，但如果昌義伯府老太君真有問題，將來暴出來，會成為郡主身上的汙點，影響郡主的名聲。”
“那你全力去查一查，可能這背後真有個大瓜呢。”顧昭並不生氣，反而八卦之心大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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