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當了這個皇帝，玄始帝便年年都為銀子發愁。
先前積攢八年才攢夠一次北征草原四五個月的糧草，一仗下來雖然打了一場大勝仗，令草原諸部暫時臣服，卻也打空了國庫。
剛班師回到京城那大半年，玄始帝窮得連文武百官的俸祿都幾乎發不出來。
直到有顧昭眼鏡鋪子賺的銀子，才讓玄始帝緩過來。
眼下草原諸部隻是暫時臣服，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又會反，玄始帝迫切的希望能攢夠第二次北征草原的銀子。
如果按照一萬軍隊征戰一年，需要耗費七十萬兩銀子計算，若是發兵三十萬征戰一年，便是需要兩千一百萬兩。
或許用不著打一年，隻需要準備八個月的糧草就夠了，那也得攢一千四百萬兩。
眼鏡鋪子預計能賺一千一二百萬兩，按照顧昭說的對半分，就是有六百萬兩左右是玄始帝的，而為了派兵南征播州土司，玄始帝已經用了一百萬兩，現在屬於玄始帝的便是還有五百萬兩。
朝廷方麵省著點花，國庫一年大約能攢一百多萬兩。
若是按照這種進度，玄始帝想攢夠一千四百萬兩，怕是又得一個七八年。
當然，屬於顧昭那六百萬兩，玄始帝相信如果他想用，顧昭一定願意給他用，但君無戲言，君更要守承諾，玄始帝可抹不開麵子真動到顧昭那六百萬兩。
更何況，顧昭還曾說將來有更大的生意，需要留些本錢。
“昭姐兒，你做眼鏡用的琉璃，是怎麼做到一直控製在五十兩以下成本的？”玄始帝突然詢問，
最近這段時間，因為有越來越多人想要仿製眼鏡，采購了大量市麵上的琉璃，導致琉璃的價格對比三個月前漲了三成左右。
如果按照此刻市麵上琉璃的價格，顧昭做一副眼鏡的成本，至少得五百兩銀子，可顧昭卻還是控製在五十兩以下，這是玄始帝非常好奇的地方。
“……其實琉璃也可以人工燒製出來的。”顧昭糾結了一下，此事她一直沒有主動對玄始帝說，不過玄始帝主動問到了，她也不想說謊。
琉璃可以人工燒出來？
成本大約隻是市麵上琉璃的一成左右？
這是玄始帝自己估算出來的成本，卻也足夠讓玄始帝震驚與熱切了。
玄始帝沒有詳細追問顧昭是怎麼燒出的琉璃，忙著和顧昭商量，能不能再開一個琉璃鋪子，直接賣琉璃。
顧昭睜大了眼睛，沒有任何遲疑的連連搖頭“想單獨賣琉璃賺銀子，就必須得大量的賣，而市麵上琉璃之所以貴，是因為出產極少，一旦大量販賣，價格定會暴跌，當前一百兩銀子的琉璃，到時候可能連二十兩都賣不到。”
“最重要的是，最近這三個月才以一千兩銀子一副的高價，賣了大量琉璃做的眼鏡出去，若是讓人發現眼鏡鋪子其實有很便宜的琉璃，一副眼鏡的成本可能連五十兩都不到，會引起眾怒的。”
一倍左右的利潤隻是讓人眼紅，可若是二十倍以上的利潤，那便是得惹人生恨了，尤其是彆人才剛買了你的東西。
“琉璃不是不可以大量賣，但怎麼著都得緩兩三年，找個契機，現在肯定不妥。”顧昭可不想惹眾怒上身，否則到時候她彆想有安寧日子過。
“那真是可惜了。”玄始帝失望的歎息一聲。
顧昭翻了個白眼，心想至於這麼急著賺銀子嗎，這離一年時間都還有九個月呢，接下來這一年給你賺上千萬兩銀子利潤了，還覺得少呢。
“皇上如果急，可以把我那部分銀子也拿去用，留個……”顧昭先豎了三根手指，又收回一根手指，說道“留二百萬兩銀子就夠了。”
玄始帝失笑道“朕不是急，昭姐兒那部分銀子朕不會動，留著昭姐兒將來賺更多銀子。”
玄始帝可是很期待顧昭到底有什麼生意能比眼鏡鋪子更賺錢，他又怎麼會舍得動顧昭打算留著來做本錢的銀子。
想來草原諸部不至於剛臣服一兩年就又反叛，三四年時間還是等得起的。
……
從宮裡回到漪瀾園沒一會，應天府那邊傳來消息。
“昌義伯府老太君當年與昌義侯合謀害死其姐的罪名坐實了，應天府尹正準備將卷宗呈上去，等皇上處置。”銀淺告訴顧昭。
“遲來幾十年的正義。”顧昭幽幽一歎。
這麼多年，孔老夫人保留的證據，竟然還能把昌義伯府老太君謀殺姐姐的罪名坐實，也真是個人才。
當然，顧昭曾吩咐銀淺多關注一下，幫忙護住證人不被昌義伯府滅口，出了一些力。
“現在就看皇上要怎麼處置了。”
昌義伯府老太君與當年合謀的昌義侯都是勳貴，無論犯了什麼法，最終都要先上稟玄始帝才能處置。況且昌義侯多年前就已經病死了，而今的昌義伯是兩位凶犯之子，是否牽連，都得玄始帝決定。
“殺人償命，削去爵位該是少不了的。”顧昭覺得玄始帝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一則法不容情，二則能減少朝廷每年開支。
一家伯爵府，每年朝廷是要拿不少銀子養著的，借著這個機會削去爵位，不僅每年少發幾千兩銀子俸祿，還能收回其伯爵府、食邑、永業田等等。
伯爵府最初的時候可是公爵府，規格很高，怎麼著都能值個三十多萬兩銀子，加上幾十頃永業田，一頃一百畝便是幾千畝，哪怕一畝隻值十幾兩銀子，那也是差不多十萬兩銀子，一來一回能為朝廷節省不下五十萬兩銀子。
正如顧昭所料想的那樣，殺人償命，玄始帝下旨將昌義伯府老太君賜死，當年同謀的昌義侯謀害原配正妻，則削去爵位，貶為庶民。
當年的昌義侯都被削去爵位，那麼當年承襲爵位下來的昌義伯，自然也就沒有爵位可承襲，不僅昌義伯的爵位沒了，還要將這些年已經領的俸祿，過年過節的賞賜，全部都退回來，大約有七八萬兩銀子。
昌義伯府除了府邸、永業田之外，其他資產加在一起並沒有多少，這與抄家都沒多大區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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